“会死？只是个简单的心脏病，怎么会让你死？如果你这个天使治疗都能死，现在她正在这间医院治疗，岂不是说所有参与治疗的人都会死？”
操纵师大致是了解劳拉心脏病情况的，那是某位真神或真神之上对她和她爸爸降下的诅咒，至于是谁，为什么降下诅咒，这些都是不清楚的。
从这位少年天使叙述看，他是知道更多信息的。
少年威尔仍看着天花板：“你既然知道我是生命学派命运议会的议长，那你应该知道原始月亮。”
“知道。”
“那你知道祂其实有时是某个星空外神的化身吗？”
“知道。”
“那你知道……你知道？”
“知道，但我不确定祂对应的‘星空’是谁，我现在知道的‘星空’只有……”
“你不用说出来！”威尔打断了操纵师想要说出的“星空”名字，“就算这里是贝克兰德，也不要随便说出‘星空’的名字！那是比真神更加强大的外神，你在说出祂们名字的时候，就与祂们建立了联系！祂们可以借助这个联系入侵现实！”
少年第一次露出了不符合他年龄的严肃。
他坐直身体：“不要在任何情况下诵念祂们的名字！即使你在真神的注视下，也不要做！”
操纵师是个很容易接受意见的分身：“尽量。”
少年重新躺回病床，咬着牙说“疼疼疼”，刚刚他突然坐直压迫到了左腿，这让他一阵疼痛。
“其实我有些疑问，‘星空’的名字不能说，‘原始月亮’就能说了吗？”操纵师看着龇牙咧嘴的少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少年深吸一口气：“我说了祂‘有时’是，那‘有时’就不是呗。至于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不是，那得看祂出现时是不是。”
他这段话用鲁恩语说出来有些绕口，而且也没说明白“原始月亮”到底是谁的化身。
“吉尔伯特父女的心脏病是‘原始月亮’背后存在降下的诅咒。我如果掺和治疗，会被‘原始月亮’背后的存在借此抓住。”他重新望着天花板，“借助我，祂又能找到其他东西。”
“比如‘命运之轮’唯一性？”操纵师尝试着说。
少年瞟了操纵师一眼：“你知道得还挺多。唯一性只是其中之一，祂更看重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比唯一性还重要的东西么？那是什么？”
少年的目光中带着不屑，这时他表现得又像是一个正常少年：“是命运的指引。你连天使都不是，没有资格了解这些。”
操纵师思考道：“我好像听过类似的说法，只有天使才有资格了解，天使之下即使知道代称也会被污染。”
少年白了他一眼后，继续望着天花板：“既然知道就不要问了。”
操纵师说：“早知这样，我就换个天使来问你了。”
少年眼皮一抖，这个小小的变化被“观众”途径的操纵师抓到了。
“对了，你应该知道我的特殊，否则你不会在我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主动离开医院躲着我。”
“你说的是我上次对艾伦医生不告而别？那次是你找我？”
“对，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跑什么？”
“命运指引我：不要留在医院。”
操纵师突然觉得话题有些进行不下去，问少年的任何问题，都可以被他扯到“命运指引”上去，再详细问“命运指引”怎么指引，他都会说那是“命运”的问题，他不知道。
操纵师有些怀疑，少年之前说的“‘神性’就是神的性格”这句话的正确性。
没准这个结论也是他从“命运指引”中获得的。
而作为仙人，清是知道“命运”只是一种规则，既然是规则，那就能够欺骗和改变。清不能确定少年接受的“命运指引”不是被欺骗和改变过的。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请你离开，我想要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还要吃妈妈送来的糕点呢。”少年开始下逐客令，自从知道艾伦医生背后的人是“操纵师”后，他就越发放松。
“有。”操纵师接着“原始月亮”的话题继续下去，“从你的描述看，你和‘原始月亮’是敌人，那为什么生命学派内部会有‘原始月亮’的信徒呢？”
“有种说法是生命学派是一个勉强糅合在一起的组织，相信命运，以超然者绝对理性者自居的非凡者与崇拜原始月亮，探求生命与灵性本质的信徒在第五纪初期七大教会的庞大压力下，形成的联盟形式的组织。”
“但根据现在的情形看，好像不是勉强糅合的组织。”
少年叹息一声：“唉，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命运指引我，暗中将这些人组织起来，并成为这个隐秘组织的首领。”
这也是“命运指引”？
对于这个少年来说，还有什么不是“命运指引”？
“命运指引你和敌对存在的信徒成为伙伴？这有什么好处？”
操纵师只是随口一问，他觉得这次和之前的几次一样，不会得到个确切答案。
没想到这次少年回答了：“命运指引我，这里有我成神的契机。”
“契机是什么？”
“我哪知道，那是命运的指引。”
好吧，结果还是没变化。
“没问题了吧，没问题你就……”
“还有。”操纵师觉得少年嘴里的话都十分飘渺，但这毕竟是他见到的第一位序列1，知道的东西比那些序列2天使应该多一些，“‘上帝’这个名字听过吗？”
操纵师敏锐察觉到少年的眼皮都微微抖了一下。
“算你运气好。”少年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这是一个……嗯……正在沉睡的……正在复活中的真神之上的存在，祂没时间搭理你，否则你刚刚说出祂的尊号瞬间，就能与祂建立联系，被祂注视。”
少年第二次严肃警告：“就算祂在沉睡和复活中，你也不要随便说祂的名号，万一哪天祂醒了或复活成功了，你就惨了。”
“这对于人类来说，是‘惨’吗？我倒是祂能复活，正说明是我诵念祂的名字，把祂成功叫醒的。祂醒来应该会报答我，给我一些好处吧？”
少年将眼前的灵体上下扫了一遍又一遍：“啧啧！如果不是在你身上没感受到‘星空’，我真的以为你已经被祂们污染了。”
“那这个问题就这样过了，我还有问题。”
少年不耐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啊？我只是个十岁儿童，和你说这么多很累的，我需要休息！”
操纵师说：“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离开。”
少年脸上的不耐没有消失：“快说。”
操纵师好奇地说：“你说未来将有艾伦医生照顾，这也是命运指引。那这次命运指引你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不知道。”少年这次又给出了另一种说法，“时机未到，我看不见未来会是什么样。”
说到“看见未来”，操纵师才想起来“命运”这条途径序列2名是“先知”。
既然叫“先知”，这个少年能看到一些未来情况可以理解，看不到或看不清只能说涉及层次太高，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少年不等操纵师思考结束，说：“最后一个问题说完了，你走吧。”
操纵师露出了微笑：“感谢你和我谈话，再见。”
他就这样走出了病房，进入走廊内，一位护工走过来却无法看见灵体状态的操纵师。
操纵师跳入到了护工心灵岛屿上，借助这个跳板从集体潜意识大海跳回到了古龙的心灵世界内。
另一边，少年看着消失在房门的操纵师，喃喃道：“真希望再也不见，可是命运指引我们还会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