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去首都看女儿和外孙,多大点事儿啊,老天爷至于在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上,来为难他?
哪怕是老天爷,管得也没有这么宽的。
丁佳怡的脸苦了苦,所以这么说来,老乔还是要去买汽车票吗?事实上,因为浪费了两张汽车票钱,丁佳怡已经肉疼得不行。好几百的钱,都够他们家半个月的生活开销了。
“行吧,你爱买就买呗。”她跟子衿也猜到了,这次没赶上,老乔不会轻易放弃的。只是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丁佳怡多少抱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
乔栋梁也是说干就干的人,拿着钱包又往汽车站跑。因为乔栋梁这都是在短时间之内,第三次来买从平城到首都的车票了,闹得卖票的人都认识乔栋梁了:“我说这位同志,你这都是第三回了,什么情况啊?”
昨天不是已经买票了吗,平城与首都,一来一回,不可能一天搞定。更何况,昨天去了,今天又要去,那昨天干嘛还非得坐夜班车赶回来。是票便宜,还是家里钱多没处花?
乔栋梁苦笑不已:“也是我倒霉,第一次的时候,车票都买好了,身份证丢了。后来弄了张临时身份证,谁知道,我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没赶上车。”他的钱也不是刮大风吹来的,怎么可能天天来买车票,可人倒霉起来就是没法儿说,他有什么办法。
车票人员咋舌不已:“那你是真的够倒霉的,身份证丢完,还能因为睡过头赶不上车的。照道理,不会啊,又不是吃了安眠药了,一般怎么可能会赶不上车呢。”睡过头赶不上车的例子其实不多见的。
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知道第二天要赶时间,当天晚上都不可能睡太死,这一会睡得特别轻,稍有点动静,就会醒。
卖票的人只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不是吃药,不可能睡这么死,乔栋梁却是愣了愣,也觉得今天自己睡过头,太奇怪了点。
他这几天休息得特别好,更何况,他这个年纪的人,要不是身体不舒服,谁可能睡到十点半再醒的?在醒过来之前,他确定,自己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睡得死沉死沉。平时的时候,他睡觉从来没有这么沉的,感觉是不太对啊。
“老同志,你的车票可拿好了,别身份证掉了,睡过头了,第三次就是车票不见了。”
乔栋梁原本已经把身份证和车票收回来了,一听这话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可不可以多买一张。我这人丢三落四的,说不准真有可能把车票给丢了。”
“但是……”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一张车票一个身份证的:“全用你这张身份证?”
“是的。”
“你一人也坐不了俩啊。”如果这位老同志临时退票的话,损失的是他们车站的利益。
“没事,我说了,我这人粗心,万一真丢了一张,这不是还有一张吗?”换句话说,哪怕他买了两张票,到时候也不会有退票的行为的。
乔栋梁都这么说了,对方只能答应:“那成吧。”反正又不是她钱多,花四百买两张票给一个人坐。别人款,自己还能拦着吗?更何况,听上去这位老同志运气是不怎么好,多买一张票以防万一,也是有需要的。
买完了两张票之后,乔栋梁把一张票和钱放回钱包里去,至于临时身份证以及另一张票,则放在自己衣服贴胸口的那一个位置。
“从车站回来了?”见到乔栋梁这个样子,丁佳怡不用问也知道,乔栋梁真把车票给买回来了:“饿了吧,中午这一顿,我做得有点多,一起吃吧。子衿不在家,你也不用太在意。而且,我也没想搬回咱俩的房里。你想闹脾气,就闹吧,大家一块儿吃一顿饭,不算什么。”
“成。”乔栋梁想了想,答应了:“刚从外面回来,我的确是有点懒得弄吃的,占你一次便宜,以后有机会还给你。”丁佳怡的手艺,乔栋梁吃了几十年了,早就非常习惯。
两人一块儿吃完饭之后,丁佳怡多嘴问了乔栋梁一句:“你是明天的汽车,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准备干啥?总不能一直在家待着吧,你跟我又不一样,不喜欢窝在家里看电视。”
“需要打招呼的人,我都说过了。他们知道我要去首都看楠楠,在家在外面,没什么区别。正好,看电视就看电视了,印象里挺久没看了。”乔栋梁今天一点都不想往外跑,万一跑累了,晚上的时候睡太沉,再错过时间,怎么办?
于是乎,夫妻俩一人一张椅子,离彼此远远的,两双四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机看,这中间,夫妻俩很少有什么交流。
大概坐了这么两个多小时,丁佳怡说:“我渴了,要倒水喝,你要不要?”
“不用了,我还不渴。”
“成,那我就不给你倒了。”
再坐了一会儿,差不多傍晚五点钟的样子,乔栋梁才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弄点东西吃吃就该睡了,你随便。”
看着乔栋梁走进厨房,丁佳怡眸光闪了闪,眼睛一直盯着乔栋梁的房间看。等乔栋梁把饭菜都弄好端出来的时候,丁佳怡又恢复了正常:“行,你用完了,该我用了。我也饿了。”
夫妻俩给自己准备的晚饭都不怎么复杂,所以准备起来特别快。丁佳怡还没有从厨房里出来呢,乔栋梁都已经吃完了。
见到乔栋梁不但吃完了,还收拾干净,一副要回房睡觉的样子,丁佳怡一点意见跟反应都没有,坐着吃自己的,那平静的态度,看上去挺叫人放心的。
等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照理说乔家的两个人应该都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乔栋梁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丁佳怡往里望了望,小声地唤了两遍:“老乔?老乔!”
喊了几声之后,乔栋梁不但没有应,似乎还翻了一个身的动静,没一秒钟的时间,乔栋梁的呼吸又变沉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