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说到这里,朱超石的目光落到了帅台下的甲板之上,只见一阵木质船梯的晃动声中,一个全副武装,将袍大铠的壮汉,缓步而入,与其他几位船首们一身短打扮,赤着脚不同的是,他却是全身的铠甲,将袍,几乎是和朱超石在岸上军议时的装扮一样。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哪怕是朱超石都是换了一身劲装,内穿水靠,明显作好了水上战斗的准备,连大戟也不用了,而是手持刀剑,与这英明之相比,似乎朱超石才是下属,而他英明之则是大军统帅呢。
朱超石的神色平静,而其他的几个船首们都是脸色微微一边,这可是肉眼可见的挑衅和对主帅的不尊重啊,故意迟到,全身盔甲,明明就是在抢朱超石的风头,英明之虽然一向狂妄,但如此地越界过分,这还是第一次,夏一奇的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英师弟,一个战前军议,穿这么隆重做什么,为了穿个盔甲,误了开会的时间,不值当啊。你看,连朱师弟他都没有这样穿,你快跟他道个…………”
朱超石缓缓地开了口,打断了夏一奇的话:“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军令做什么?英明之,你久在神教之中,从军多年,这雷鼓聚将,延时者军法从事的道理,不应该由我教了吧。”
英明之这时候已经在朱超石的面前站定,也没有去那空着的小几之后的意思,他的脸上仍然是写着狂傲与不屑:“按朱师弟你的意思,今天晚上要与敌军船队决战的,所以上回军议结束之后,本将就命令全船作好战斗准备,既然敌船准备攻击我们的巨舰,登舰搏斗,那我们就得全副武装,听到鼓角之声的时候,本将正在督促部下,检察战备,所以回去穿甲耽误了点时间,而本将的会稽号座舰又是在外围,坐小船过来也要小半刻,所以迟了一点点时间,请朱师弟见谅。”
朱超石冷冷地说道:“好像不是吧,你的走舸明明在小半柱香之前就已经到了天师号这里,甚至不比林师兄的船来的慢,几乎是同时到达,可来的却是如此之慢,这又作何解释呢?”
英明之勾了勾嘴角,轻描澹写地说道:“因为本将甲胃在身,登船时速度有点慢,朱师弟,你好像以前穿甲顶盔的时候也不少吧,应该能明白这种感觉。”
朱超石摇了摇头:“那我可曾因为身着铠甲,误过任何一次军议哪怕是片刻的事呢?”
英明之的脸色微微一变,右脸上的一道长长刀疤跳了跳:“你一直在这旗舰天师号之上,自然不会迟到,可我们要从别的地方赶来,这可不公平。”
朱超石直视着英明之:“军令如山,何曾有过公平不公平的说法?再说了,你是资深宿将,水战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时候,你英船首率舰船打仗时,会这么一身盔甲?你船上的将士们,现在都跟你一样铁甲在身吗?”
英明之的脑门开始沁出汗珠,他咬了咬牙:“朱师弟,我不过是稍迟了片刻,而且我确实是因为整军备战,你刚刚得到天师令牌,拥有了真正的帅权,我只是想穿得正式一点,向你道喜,这才误了点时间,如果你要罚我,我接受便是,何必在这里当众羞辱我呢?”
朱超石冷笑道:“好,既然英船首愿意军法从事,那就好办了,军法大家都明白,夏师兄,擂鼓聚将,鼓停不至,是为何罪?”
夏一奇咬了咬牙,沉声道:“此为慢军之罪。”
朱超石点了点头,看向了林子浩,说道:“林师兄,英船首的船上明明没有让将士和水手们人人顶盔贯甲,换陆战装备,他却在我面前说是因为全船都在换装,所以来迟,这又是何罪?”
英明之脸色一变,连忙道:“朱师弟,我船上的将士们确实是在作战前准备,他们…………”
朱超石一挥手,停止了他继续向下说:“你刚才说的可是,他们都跟你一样,在换甲胃,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他们都在跟你一样,把这种大铠或者是皮甲穿上身,而不是穿水战用的劲装与水靠?”
英明之本能地想要点头,但看着朱超石眼中那凌厉的光芒,居然一下子给吓得把到嘴边的话给缩了回去,正犹豫间,只听朱超石冷笑道:“要不我现在派人去你的会稽号上检查一下,如果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人人换装,那就罪加一等,怎么样?”
英明之的头上的汗珠越出越大,开始用手擦拭起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个,末将刚才一时失言,没有表达清楚,其实末将是想说,我船上的将士们都在整装应战,而末将穿这身甲胃,主要是为了表现对朱师弟,噢,不对,对朱将军你的尊重,得正式点嘛,所以才会…………”
朱超石哈哈一笑:“可以了,林师兄,你说,刚才英明之说的一时失言,在军中,这是何罪?”
林子浩叹了口气,说道:“英师弟啊,军中无戏言,你也是老将宿将了,怎么连这个还不明白呢,还不快向朱将军赔罪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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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超石突然厉声道:“没听到本帅的话吗?林子浩,我问的是他犯的是何罪,不是要你求情,是不是你也想犯个军法领个罪?”
林子浩吓得脸色发白,他的耳边还在嗡嗡响着朱超石雷鸣船的吼声,连忙站起身,行了个礼:“军中戏言,当为欺军之罪。”
朱超石的神色稍缓,看向了另一条吴兴舰的船首黄博子,说道:“黄船首,你说,英明之说我有了这天师令牌,才穿这大铠来见我,以示尊重,也就是说,以前我即使是被卢教主亲任的船队主帅,他却不尊重我,说来说去,他尊重的不是我,而是这块天师令,那这种目无将帅,以下凌上之举,军法中当为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