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文终于带着妻儿胜利凯旋,早晨一上班,他就春风满面,笑脸迎人。“程院长好!”“程院长好!”医护们都笑着打招呼。程学文愉悦地点头回应。“前几天感觉这些同事们的脸色都黯然无光,可是今天怎么看怎么舒服,脸上都跟中了彩票一样!”程学文乐滋滋地想,“自己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啊!”要不是怕太异常,程学文嘴里都想哼歌了。“呦,程老师?”李波正在大厅里和小戴说话,一抬头就看到程学文迈步走进了大厅,他忙惊喜地叫。小戴一听赶紧转身,“程院长!”护士长和许姐也赶紧跑过来打招呼。“您找到肋骨啦?”李波笑着试探地问道。“什么肋骨?”程学文忙着打招呼,没反应过来。“周老师说,您这两天请假去找肋骨了!”小戴笑着替他解惑。许姐和护士长都笑了,程学文这才一下明白过来,也不难为情,笑着挺了挺胸脯,“周明说得对,我找肋骨去了!”“那,现在您这全身上下,不缺零件了吧?”李波打趣地问。“完整无缺!因为我的肋骨已经回来了!”程学文舒心地笑着回答。“您不说,我们也能看得出来!”许姐笑,“前些天,您在这魂也不在这,现在,脸上跟开着花似的!”“这么明显么?”程学文摸了摸脸,好奇地问。“嗯!”李波,小戴,许姐还有护士长都郑重其事地点头。“没办法,心情是藏不住的!”程学文笑着坦然承认,“前几天,我都觉得世界就是黑白色的,可是从前天小禾原谅我开始,眼前瞬间又变成彩色的了!”“刚才咱们同事打招呼,我都觉得他们的笑容特美!”程学文兴奋地形容着自己的心情。
周明和萌萌一进移植中心大厅,就见程学文正和李波等人热闹地聊着,和几天前的没精打采,简直判若两人。周明无声地做了个“嘘”的口型,示意大家别告诉程学文自己来了。李波和许姐等人一见都笑了,听从了周明的吩咐。萌萌知道丈夫又要整程老师了,心想,所以说,有时候,男人就跟小孩子没两样!萌萌好笑地看着丈夫。程学文还在毫不知情地说着自己的感受,“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小禾一说原谅我了,哎呀,我真是感觉从地狱一下就回到天堂了,好像自己又活过来了!”“那你以后就多折腾几遍,啊!”周明在程学文身后突然出声,程学文吓了一跳赶紧转身,不好意思地看着周明,“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怕什么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明嘲讽地笑,萌萌和其他人看着程学文低头认错的样子都被逗笑了。“以后你就多给我找点事儿,啊?”周明像训学生一样训程学文,程学文一句话都没敢反驳。萌萌拽了拽丈夫的手,示意他别太整程学文了,周明决定看在妻子面子上先放过程学文,“行了,你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处理你的手术吧,这段时间都是李波和韦主任给你分担的!”“放心吧,肯定处理好!”程学文忙笑着回答。周明说完和妻子一起往楼上走。程学文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自己终于能松口气了。
“程老师,师母原谅您了,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啊?”李波笑着提议。“那是肯定要的啊,我已经跟周明说了,要答谢他和小叶的帮忙,你们一个也不能缺席啊?”程学文笑着警告。“您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李波笑着保证。“对了,这次可千万不能忘了韦天舒啊,他已经是咱们的一员了!”程学文不忘叮嘱李波。李波忙点头,“我知道!”
上午移植中心值班室。“学文,进修一个月的事,我打算交给你了!”周明故意漫不经心地说。“什么进修,什么时候?”程学文蒙,完全摸不着头脑。大家也都愣了,韦天舒更是十分惊讶地看着周明,似乎有话要问,“周院长?”周明看向韦天舒,使了个眼色,“韦主任,我知道你没时间,所以打算让学文过去!”韦天舒一见周明给自己示意,他反应很快,马上明白了周明的意思,“噢,对不起啊,下次我肯定去!”“不是,你们说得是什么进修啊?”程学文急得不得要领。“就是下个月你要出差一个月!”周明说得特别轻松。“啊?我怎么不知道?”程学文惊讶地叫道。“现在你不就知道了?”周明笑着说道。“周明,咱换别人吧?”程学文赶紧央求,“很多人都想去呢,不是吗?”“那可不行,我已经把你报上去了!”周明一本正经地回答,“再说,是谁总说我,还训我说不能这么任性,要听从安排,这是很多人都羡慕的好事儿?”程学文听完就知道周明在报仇了,以前自己是这么说过周明,还没少揶揄讽刺他。“唉,这就叫现世报啊!”程学文都同情自己,拿起病例报告有气无力地走了。
“周院长,学习的事儿,上面不是说了不用去了吗?”韦天舒靠过来笑着问道。“可他不知道啊!”周明毫无愧疚感地笑。李波和护士长她们这才听明白,原来是周明在逗程学文。“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啊?”韦天舒好奇地问。“看他的表现还有我心情,表现好,心情也好,就早点,心情不好就可能直接给忘了!”周明笑着说道。“我开始同情程院长了!”韦天舒看着周明忍不住笑。“我猜,程老师这次的事儿肯定又没少折磨周老师和叶大夫!”李波小声和小戴还有护士长说道。“那是肯定的啊,要不然程院长能这么招周院长恨吗?”护士长也小声说道。
第二天一早,程学文没敲门就直冲进周明办公室。周明皱眉抬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躁的毛病啊?”“你不是说让我出差吗,可是老赵告诉我,学习早取消了?”程学文气急地问道。“对呀,我早知道了!”周明丝毫没理会程学文的火气。“那你还让我着急,我都求你了,你还这么整我?”程学文想想就委屈,“昨天晚上回家跟小禾一说,她都没想到,也惊讶我要去出差一个月!”“你看,她那是舍不得你,你不感谢我,还来质问我!”周明提醒程学文。“对呀!”程学文顺着周明的提示想了一下,“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还是你笨呗!”周明喝了口茶笑道,“再说,就因为你这次闯祸,你知道我都被萌萌冤枉了,我没真让你出差一个月已经算手下留情了,你还敢有怨言?”周明一提起这件事,程学文马上就内疚起来,“对不起呀,都是我的错,我没怨言!”“我为了帮你,还得在萌萌面前说你的好话!”周明瞪着程学文,“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当时气得我都在想,我要是谢小禾,真想当时就踹你几脚出气!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兄弟,更别说是我姐夫,能笨成这样,真不容易!”周明一番话说得程学文直低头。“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程学文忙保证道。“光说没用,我得看实际行动!”周明低头喝了口茶,“再说,你别高兴太早了,还有两位长辈呢,姑妈姑父可是要回来了!”程学文被周明这一提醒,一下想起来了,“对呀,差点忙忘了,今天下午是不是?”
下午六点,叶母和姑妈姑父开心归来,周明和程学文热烈迎接,大家都聚到了家里。叶母和姑妈姑父心情非常好,吃完晚饭后,家人坐在一起闲聊。“学文,你和小禾没什么事吧?”姑妈观察了很久终于试探着问道。程学文正喝茶差点呛着。谢小禾也惊了一下,还以为被爸妈知道了呢!“我们,没事!”程学文忙摆手,还不断咳着,惊了一身冷汗。周明和萌萌一见赶紧支援,“这段时间表姐比较忙,都很少联系我!”萌萌笑着说。“是吗,没事就好!”姑妈盯着自己女儿和女婿笑着说。周明不时地观察着姑妈的表情,感觉这位好像有点疑心了。“看你说得,他们能有什么事啊?”姑父怕女儿和女婿尴尬忙插嘴道。“我这不是担心吗!”姑妈说道。“你看人家弟妹就不担心周明和萌萌!”姑父笑妻子敏感。“我也不担心周明啊!”姑妈笑着说,然后看了看丈夫,“你也别说我,小禾两天没打电话,你不也担心他们有什么事儿吗?”姑妈给丈夫揭底,姑父不好意思地笑,“关键周明萌萌不是总打电话报平安吗!”周明和萌萌听着两位长辈的对话,都被逗笑了,“妈妈,姑妈,姑父,下次你们想去哪儿玩就告诉我们,我们安排你们去!”萌萌笑着转移话题,省得表姐和程老师怕漏破绽都不太敢说话了。“是啊,以后你们就多出去散散心!”周明也明白妻子的意思,接着妻子的话说道。
晚上,周明公寓。“今天真把我吓了一身冷汗,我还以为姑妈知道了呢!”萌萌看着丈夫说道,“我看表姐和程老师都不太敢回话了,万一姑妈和姑父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你说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呐?总不能整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吧?”萌萌担心地问。“我倒觉得,学文应该找个机会自首!”周明说出自己的建议。“啊?”萌萌抬头看着丈夫,“那姑妈和姑父会生程老师气的?”“那也总比现在这样强啊?反正他们已经和好了,姑妈生气也不会怎么样!”“而且你想想,纸包不住火,怎么堵也堵不住的!比如,闹闹请假的事,姑妈姑父说不准哪天就知道了,到时候学文要怎么解释?而且大人还好说,那闹闹一个小孩,姑妈要想问他,一问就知道出事了!”“还有最重要的是咱们那位姑妈可不是一般的精明,只要让她发现蛛丝马迹,学文和小禾就全完了!”周明想想就替程学文和谢小禾担心,“所以,最好就是学文主动点儿和姑妈姑父解释清楚,然后求得原谅!”“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也许这样姑妈姑父真不至于那么生气了!”萌萌细细琢磨着丈夫的话。
次日仁华移植中心,中午,周明办公室。周明和萌萌刚走进来,程学文就跟了进来,“昨天我跟做贼心虚似的,都不敢看岳母的眼睛!”程学文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总觉得对不起她和我岳父!”“你们说我得怎么办?”“直接坦白吧!”周明干脆地建议道,萌萌也点头,昨晚她和丈夫就讨论过了。“坦白?我哪敢呐!”程学文惊叫,萌萌看着他惊惧的样子笑了。“那你当时还敢做?”周明对程学文的小胆儿嗤之以鼻。“你当时那么做也不是一点儿不能理解,你是因为在乎小禾吗!只要你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和姑妈姑父解释清楚,我觉得他们不会太生你气!”周明劝道,“连萌萌都说,你做得她也能理解!”“真的啊?”程学文问萌萌,萌萌笑着点头。程学文被劝的有点勇气了。“这件事得你去求得姑妈姑父谅解,这样小禾也不用跟你一起这么提心吊胆的了,就算为了她睡个安稳觉,你也得男人点儿!”周明笑着提醒兄弟。程学文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就冲这点,我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你放心,我估计只要你一说,姑妈和姑父就会找我和萌萌核实情况,我们会尽全力帮你说好话的!”周明和萌萌笑着给程学文做后援团。“对,岳母肯定相信你的话啊?”程学文佩服地点头,“兄弟,先谢谢啦!”“不用谢,我也是看着你这么多天受得苦,被感动了而已!”周明淡笑。
“唉!”程学文想想又叹了口气,“其实想想,我这也太失败了!”程学文大大的郁闷起来,“昨天你们也听了,三位长辈,有一对半坚定信任你周明的人品,可是至少有两个不信任我的,还有一个舅妈估计肯定也对我没什么信心,就是没好意思表现出来!”周明和萌萌看着程学文懊恼的表情都笑了,但是控制在不惹恼程学文的限度内。“那以后你就好好表现吧!”周明也只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好好表现,不过有你比着,我岳母岳父他们肯定标准高啊!”程学文无奈地道。“你可别把我拉进来啊,虽说萌萌和小禾是很亲,但是毕竟咱们不是一个岳父岳母,没什么可比性!”周明赶紧替自己脱身。“就是,这和他可没关系啊?”萌萌也替丈夫说话。“话是这么说,可你们敢说我岳母岳父没在心里把你周明和我作比较?”程学文有自知之明地道。“你呀,就什么都别管,好好对谢小禾,这才是正事!”周明不想程学文在这纠结忙劝。萌萌也点头,“只要我表姐开心,我姑妈姑父自然满意啊!”程学文点头,“对,听你们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得太多了!”“对了,这次你们可帮了我大忙了,我一定铭记在心!”“周明,以后你要是也离家出走或者是有了误会什么的,我一定也全力帮忙!”程学文故意笑着说道。萌萌无奈,程老师又恢复往日的习性了。“程学文,小心祸从口出!”周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郑重地发出威胁加警告。程学文看着周明生气的表情得意地笑了。
“你还有别的事儿么?”周明这句话送客的意味相当明显。程学文从自己的思绪里抬头,“啊?啊,没有了!”“噢,对不起呀,小叶得午休,我打扰这么长时间了!”程学文恍然大悟忙抱歉地说道。“没事,没事!”萌萌忙不迭地摆手,被丈夫直接赶人的做法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是自己人,你不用跟他客套!”周明瞥了眼程学文,意思是‘你还不快走!’然后笑着跟妻子说道。萌萌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你还说!”“不是,周明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怕我生气,而且他的作风我早都习惯了,没事,走了!”程学文笑着说完转身走出了门。“真是,哪有你这样的啊?程老师多尴尬啊?”萌萌轻捶了下丈夫。“哎呦!”周明捂着胸口配合地叫着,装作疼的样子,眼里却满是笑意,“他不会,你也不想想我们都多少年兄弟啦?”周明笑着说道。“休息,赶紧休息一会儿!”周明把妻子按坐到沙发里,要求道。“嗯!下午还有急诊呢,真得好好休息一会儿,否则体力跟不上了!”萌萌边说边开始闭目养神,周明见妻子这么乖的配合自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