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和马家姐妹正说的热闹时,丁氏寻了过来,她是怕冷落了谢涵,非要拉着谢涵去外面的正厅坐坐,说是好些世家夫人都等着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呢。
谢涵见推不开,可巧她也想带着小月去认识认识这些夫人太太们,便答应了下来。
谁知她们几个刚要出门时,马珺突然从后面扯住了谢涵的裙裾,“王妃姐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赵王是不是真的为了你不纳侧妃小妾?”
“这?”谢涵看向了丁氏,又看了看一旁才刚十一二岁的马瑶。
“这孩子,又魔怔了。”丁氏尴尬地笑了笑。
“王妃姐姐,我真的很好奇,母亲教了我很多做女人的大道理,我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我,我真的很羡慕王妃姐姐。”可能是怕谢涵多心生气离开,马珺这番话说的很是急切。
谢涵见此命司画把马瑶带了出去,这才开口说道:“夫妻相处之道是因人而异的,我和外子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所以我们都觉得对方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人,没有之一,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一个莫须有的外人来破坏了我们之间的这份情愫呢?”
“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马珺似乎没有听懂谢涵这句话的含义。
谢涵见她满脸困惑,索性又多提点了她几句,“这么说吧,我们两个几经患难几经生死,所以对外面的浮华看得比较淡,没有那么多的贪念,只想守着彼此过一种简单的生活。这个跟我们的人生经历有关,没法强求,你也不用羡慕。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活法,但我觉得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相互尊重,尊重对方,也尊重自己,在意你的人自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不在意你的人哪怕你低到尘埃里,他也会嫌你碍眼碍事。因此,女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可什么才是女人的本分?”马珺还是没有松开谢涵的裙裾。
“这个就要问你母亲了,我觉得一个女人可以不聪明也可以不漂亮甚至可以善妒,但一定要善解人意,一定要贤慧,让他觉得缺了你不行。好了,更深的道理我说不出来,再说了,每个人的个性都不一样,这就看你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这就不错了,我都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可见这些年你们两个也的确吃了不少苦。”马夫人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她是想起了谢涵和朱泓那段形同陌路的艰难时光,那个时候的谢涵瘦的像纸片一样,眼睛也总是一层水雾雾的,唯独她的脊梁总是挺得备直,让人见了无比心疼又无比的心酸。
从谢涵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自家女儿要出阁了,从此后要侍奉夫婿和翁姑,以后再想像在娘家似的这么无忧无虑是不可能的了。
“不经一番寒彻苦,哪得梅花扑鼻香?”谢涵微微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可巧马老夫人也命人来催谢涵了,谢涵一行跟着丁氏进了马家的上房。
马家上房的大厅里摆了七八张桌子,谢涵被请到了左手边第一张桌子,彼时已有五六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和马老夫人围坐在一起说笑。
见到丁氏领着两个年轻媳妇进来一开始众人并没有留心,可沈家的老夫人是认识谢涵的,因此她在马老夫人起身之际也跟着站了起来。
由于大家刚才的话题就是谢涵,故而在座的几位老人见马老夫人和沈老夫人都站了起来,均很快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再说了,在座的女眷们有不少曾经见过谢涵,不过年代有些久远了,彼时是在太后的寿宴上,正好赶上朱泓求娶谢涵,那年谢涵才刚十一岁,虽说还是一团稚气,可五官基本成型了,因而短暂的疑惑过后她们也都认出了谢涵。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王王妃,老身才刚还说呢,可是久闻大名了,着实没想到如此年轻漂亮。”马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引着谢涵上坐,同时把在座的几位老夫人一一介绍给谢涵。
“年轻漂亮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聪慧,那可是连皇上都夸过几次的。”潘老夫人附和道。
潘家的孙子这一年跟着朱泓学好了,不再进出那种酒肆勾栏,虽还是不喜看书,但能坐下来跟长辈们探讨一下兵法和阵法以及政事,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了,因而潘家人着实有些感念朱泓,连带着看谢涵也顺眼多了,因为谁不清楚朱泓就是被谢涵管教好的?
“要我说,什么年轻漂亮聪慧倒还在其次,我听闻王妃是一个真正的大善人,不但战争年代把家里的存粮都捐了,这两年也没闲着,去年把粮食捐给西边,今年又捐了五千石粮食给河南赈灾了。”王老夫人说道。
她是谢涵的二舅娘王氏的母亲,王氏一向对谢涵比较热心,就算是两家解除了姻亲关系,可谢涵仍会尊称王氏一声“二舅娘”,故而王老夫人对谢涵的印象也还不错。
谢涵没想到这些人见到她会如此热心,一开始是吹捧她的年轻漂亮和聪慧善良,接着又是吹捧起朱泓的年轻有为,说到朱泓的年轻有为不免又抻出这些年朱泓经历的战事来。
在座的几位老夫人都是出自勋贵之家,尽管没有亲眼见过那几场战争,可不止一次听家里人学过那几场著名的经典战役,更何况她们的孙子才刚跟着朱泓从南边转了一圈回来,他们是亲眼见证了朱泓的军事才能的,回来也没少向家里的人描述。
谁知大家说的正热闹时,谢涵留意到托日娅坐了过来,她倒不开口,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会向谢涵投过幽怨的一瞥。
由于朱泓和谢涵在坤宁宫里拒纳侧妃的事情传了出来,尽管当初皇上并没有点明这对姐妹谁喜欢朱泓谁要嫁给朱泓,可明眼人一看托日娅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