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朱泓虽然不爽,可他也不傻,知道跟太后硬碰硬只会让太后更反感谢涵,因此,他依旧换上了一张笑脸。
“皇祖母,您放心吧,涵儿对我好着呢,要是没有她怎么会有孙儿的今天,皇祖母该不是忘了孙儿三次被困在鞑靼都是涵儿把我救回来的吧?且不说她为我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就这份心意一般人就比不上。还有她之前为孙儿做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救孙儿于水火中?因此,孙儿能娶到她是孙儿三生有幸,说白了,孙儿的命都是她给的,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对孙儿不好,又怎么会作践孙儿?”
这番话说的不仅太后动容了,就连皇上和赵王以及在座的几位长公主也动容了,别的他们不清楚,但朱泓最后失踪的那次长达半年多,就连皇上和赵王都几乎放弃了找寻他,可最后还是谢涵的人把他找回来了。
“哀家不是说她不好,哀家知道她为你做了很多事情,你对她好也是应该的,可不管怎么说,你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凡事都该有个度。”
“我懂皇祖母的意思了,这件事是孙儿考虑欠妥了。不过孙儿也请皇祖母依我一件事,孙儿把涵儿娶回来是想护她爱她,不是让她来受气的。皇祖母,您老人家也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过来的女人,您就多体谅体谅我们吧,换做您成亲的次日就有人往皇祖父的屋子里放人,您会乐意吗?您不委屈吗?民间还有一个月不空房的习俗呢,怎么到我们这连一个月都等不及了?”
朱泓的话触动了在场几乎所有女人的心。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几乎是所有女子在最美的豆蔻年华时的一个梦,可一成亲,她们就清醒地意识到那真的只是一个梦,男人有几个不是图新鲜图刺激的,有几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几个不是小妾成群的?
可朱泓却偏偏不一样。
不说别的,单就他敢为了谢涵和太后和皇上抗争这份勇气就很可嘉,更别说他掷地有声的说什么他娶谢涵是为了护她爱她,不是为了让她受气,试问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点?
其中,受冲击最大的是赵王和徐氏。
徐氏有那么一刹那间怀疑起朱泓的来历了,在这个妻妾并存合法的年代,居然还有这么迂腐的男人只想守着一个女人度日,这可能吗?
别看赵王事事对她很依赖倚重,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恃宠而骄把赵王身边的女人赶走,可别的事情都好办都好商量,独独在这个问题是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闹过耍过也威胁过,可她依然管不了赵王进别的女人房里,好在她也清楚一点,他只是图一时的新鲜,不会对别的女人上心。
可眼前的朱泓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她搞错方向了,谢涵不是她的同类,朱泓才是?
徐氏陷入了深思中。
赵王则是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他若有朱泓这份勇气和孤绝,那么他决计不会委屈徐氏这么多年,也不会让另一个女人在日复一日的独守空房中抑郁而去。
而曾经他以为的那个桀骜、叛逆、纨绔、不羁、冷漠、自私的儿子居然也有这么温情而又专情的一面,可见谢涵这个女孩子决计不简单。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母后,不如就依了这小子,等过个三两月再说。”朱枍略一斟酌,开口求情了。
不管如何,他亏欠朱泓良多,亏欠朱泓的母亲良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因此,他想趁着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也为这个儿子做点事情。
毕竟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能遇到一个倾心相待的女子不易,能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也罢,那就三个月后再说。”太后退了一步。
她不是被朱枍说服了,她是被朱泓说动了。
“好,就依母后和皇兄,三个月以后再说。”朱栩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委屈了谢涵,可他不能公然和太后做对。
再则,这件事又是徐氏提出来的,他也不能和皇兄皇嫂去唱反调,毕竟他们才是朱泓的父母,他只是一个做叔叔的,
不太好插手侄子房里的事情。
从宫里出来,谢涵仰天呼出了一口浊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涵儿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朱泓牵起了谢涵的手。
“委屈我的不是你,而是别人。”谢涵幽幽回道。
她就不明白了,这些女人们明明不喜欢自己的丈夫躺到别的女人床上,却偏偏特别热衷于往给别的女人房里塞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谁都懂,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放心,三个月以后我会再想法子的。走,我们回家取点东西去拜会夏家。”
谁知朱泓刚要扶着谢涵上马车时,朱浵走了过来,“恭喜二弟和二弟妹,大哥真的很羡慕你们,看到你们,大哥不由自主会想到一句古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可惜,这种福分不是谁都可以碰上的。”
“是吗?大哥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清楚一句话,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大哥的缘法在那边。不好意思,大哥,我们赶时间。”朱泓说完向沈岚努了努嘴,转身把谢涵扶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马车走了几丈远,朱泓这才发现谢涵的嘴角一直弯着,“涵儿,笑什么?”
“没什么,我很高兴,夫君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朱泓见谢涵的眉眼弯弯的唇角弯弯的,一把搂过来亲了一下,“什么话?难不成你以为我比你笨?”
“不敢,夫君是天。不过我的真好奇,那几句诗你听懂了吗?”谢涵拉着朱泓的衣袖问道。
“几句破诗有什么难懂的?我用脚后跟一想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坏主意。”朱泓撇了撇嘴。
自从知道那年谢涵替他去祭拜母妃被朱浵纠缠之后他对这个大哥就更无好感了,更别说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因此,朱泓不用去品那几句诗就知道怎么打他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