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自然没有答应顾錾,相反,她当即就命人撵人,而且这件事她一直没敢告诉家里的长辈,主要是她觉得纪氏的为人太刻薄,弯月嫁进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当然,谢涵也是清楚祖母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所以未免祖母烦忧,干脆没提。
不对啊,既然谢涵没有提过,朱澘怎么会清楚沈岑和顾錾上‘门’的事情,难不成徐氏真的安排人在监视她?
想到这,谢涵看着朱澘直接问道:“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来我家了?难不成你有千里眼?”
“我不但有千里眼,我还有顺风耳呢?怎么不信?”朱澘笑着‘摸’了一把谢涵的脸,见谢涵依旧板着脸,忙换了语气哄道:“好了,逗你玩的,别恼了,是你那个堂舅娘说出来的,她说还是你命好,家里有这么多表哥,且每个表哥还都特惦记你,尤其是你那个世子表哥,他听说你搬到府城了,特地修书过来嘱咐顾家的这些亲戚们关照你。”
谢涵见朱澘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才提到顾铄,不由得警醒起来,笑道:“这可不是没有的事情,我大表哥不过是随意提了一句,没想到被我堂舅娘当成一件正事说了。”
谢涵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顾铄特地修书给顾璟,除了问问幽州的战事,也问了些谢涵的情况,他已经从沈岑的信中得知谢涵一家搬到府城了,知道谢涵一直和梁茵纪氏有走动,所以才问问。
其实,在这之前,顾铄已经托人给谢涵捎来一封信,不过为了避嫌,信是写给张氏收的,信里,顾铄建议张氏带着全家搬到京城去,京城有现成的房子,也有现成的买卖,不比在幽州担心受怕的强?
可谢涵不想去。
尤其是知道沈岚闹出那样的丑闻后,她更不敢进京了,因为她怕顾老婆子和顾瑜误会她是奔顾铄的世子夫人之位去的,还有一点,她答应过朱氏,无故绝不进京。
所以,她才不会送上‘门’去自取其辱,而且为了避嫌,她连回信都没有写,为的就是让顾铄死心。
可谁知顾铄不放心,又特地嘱咐了顾璟几句,偏这个纪氏又当成一件大事宣扬了出去。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我就奇了怪了,你到底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如趁着今儿没有外人,你好好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朱澘继续搂着谢涵问道。
谢涵见此,装出了一副苦相,“郡主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六岁那年失怙失恃,当时就有人说我命格太硬,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扫把星,我哪里敢奢望嫁什么人?别人不挑我,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朱澘显然没想到会从谢涵的嘴里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愣怔了一会,草草安慰了她几句便告辞走了。
倒是谢涵看在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起来,这徐氏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不是已经把她推出去了吗?难道又后悔了?
不过很快谢涵就没心思去关注这件事了,因为她接到了胡夫人的正式通知,太后的确命她们三个‘女’孩子陪着朱澘进宫去参加赏荷会。
如此一来,谢涵想不进京都不行了。
思索了片刻,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忙了两天,给朱如松准备了五封厚厚的信函,每封上都有标注日期,随后,她把这五封信函郑重托付给高升了,命高升留下来和朱如松派来的人接洽,有什么事情让他自己看着办,能帮上忙尽量帮忙。
而她去京城的消息,如果能瞒下来她还是想瞒着,一来是不想让朱如松分心;二来是担心万一朱如松真的就是朱泓,以他那个‘混’不吝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丢下幽州的战事奔赴京城,如此一来,祸就闯大了。
至于其他的,谢涵想凭自己的本事尽力一试,她相信皇上应该知道如何取舍的。
高升接过这几封信,觉得似有千斤之重,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这两年谢涵和朱如松的来往他看在眼里,两人的情谊也看在眼里,而他之所以没有拦着,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而他的‘私’心就是看上了朱如松,虽然他也不清楚朱如松的具体身世,但他从朱如松的言行和出‘门’的排场看,朱如松的家世绝不会太差,就算不是亲王、郡王之后,也肯定是某位镇国将军或辅国将军之后,这样的家世算是难得了,足以和顾家抗衡。
而且更难得的是,朱如松是毫无保留地对谢涵好,这样的人错过之后可就不太好找了。
因此,有朱如松这颗先入为主的珠‘玉’在前,高升对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之后是无半分的兴趣。
可太后有令,谢涵不能不从。
高升也是爱莫能助。
他能做的便是听谢涵的话,把这个家打理好,把地里的粮食入库,让谢涵没有后顾之忧。
而这次进京,谢涵打算快去快回,加上又是和朱澘等人一起走,所以便没带上祖母,也没有带陈武、文福等人,而是带上了李福一家和司琪、司书、司画,其他几个小丫头子太小,带去之后也顶不上多大的用,所以都留在家里了。
原本高升的意思是带上陈武,谢涵拒绝了,夏收开始了,陈武天天跟着高升几个往庄子里跑,就怕有不开眼的劫匪过来抢粮。
因着天气太热,加之车里坐的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和知府千金等人,因此,这一趟行程比较慢,谢涵他们‘花’了六天才到京城。
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她先是命阿金想法把她来京城的消息告诉王平,她想知道这趟进京到底是皇上的旨意还是太后自己一个人的意思。
如果是太后自己一个人的意思,事情就容易多了,可如果是皇上的意思,谢涵就得费些周折了。
不过在见王平之前,谢涵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得先去一趟顾家。
没办法,她也不想的,可规矩在这摆着,她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