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天跟着月神往阴阳家而去,而在墨家机关城,中央大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由于被墨玉麒麟幻化成天明的样子,盖聂身后被刺了一剑,但盖聂在关键那一刻躲过了要害。
高渐离看到盖聂受伤,肯定不是卫庄的对手,当下仗剑站出来道:“卫庄,接下来,我才是你的对手。”
静。
静静静……
盖聂持剑看着卫庄,道:“这是鬼谷派,我和师弟之间的战斗,请各位不要插手。”
高渐离看了盖聂盖一眼,感觉到盖聂的坚决,便退了回去。
盖聂对卫庄道:“我,才是你的对手。”
“有趣,你放弃鬼谷,放弃天下,放弃了一切,就是为了保护这群废物。”卫庄讽刺道。
“你什么也不肯放弃,又得到了什么?”盖聂淡淡道。看到卫庄不语,盖聂感觉到身后的伤越来越严重,又道:“我以为……今天一战,只在我们之间……”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渝古不化。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不并在我们之间……”卫庄道。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为我纵横。七百年来,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每一国每一朝兴衰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鬼谷。
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逼迫秦国废除称帝的计划;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的联盟,帮助秦国称霸乱世。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得原本弱小的魏国雄霸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后世。
历代鬼谷先生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两人之间的胜者,就能成为新一任鬼谷子。
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十三年前……
少年盖聂与少年卫庄相隔靠在一大树上,夕阳无语燕归愁。天色暗淡,残阳如血。周围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小庄,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盖聂看着天空道。
“我从师父那里,听说了你来鬼谷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卫庄没有理会盖聂的话,而是淡淡道。
“你到鬼谷说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盖聂道。
“你猜?”卫庄嘴角淡淡一勾。
盖聂的头向旁边一斜,道:“和我一样。”
“看来,在鬼谷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卫庄淡淡道。
………………
两人回忆一转,只见鬼谷子持剑站在盖聂与卫庄前面,道:“你们中间最终只有一个人会成功,代表鬼谷派改变天地的命运。”
“这就是纵横剑术吗?”卫庄淡淡道。
“纵横之剑是当年第一代鬼谷子,所创的剑术,依天地之道,分为纵剑与横剑。聂儿修炼的是纵剑,小庄修炼的是剑,三年后,你们中间只有一人,能以鬼谷传人的身份踏出鬼谷。”鬼谷子解释道。
画面又一转,十二年前……
盖聂与卫庄分别站在一条只能通过两个人的狭窄的通道中央,他们前后分别关着两只玄虎。而通道两头的尽头,分别用铁链绑着两个人。
两人耳中同时响起了鬼谷子的话:
“这一次的考验非常重要,是你们各自证明能否更进一步,能否继承鬼谷绝学的最后机会。
在你们身边各有两头玄虎,是鬼谷最迅捷,最凶悍的猛兽,比普通的猛虎体型要巨大三倍。
过一会儿,关住他们的闸门就会打开,这四头玄虎将被同时放出牢笼,进入到通道中,通道是笔直的,没有任何岔道,所以,玄虎一旦被放出,它们就只有一个目的地。
在通道的尽头,各绑着一个人,在此之前,这四头玄虎已经饿了整整三天了,玄虎一旦放出,你们就必须做出决定。
这四个人的生死,完全在你们的手上,玄虎的速度很快,没有人可以同时拦住两头背道而驰的玄虎。你们的笔试,现在开始。
鬼谷派纵横天下,首要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
清晨清爽恬淡,云淡风清,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鬼谷子在门院中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一柱香过后,卫庄从通道中出来,“砰……”两个虎头扔在地上。
“鬼死了?”鬼谷子闭着眼晴淡淡道。
“死了一个,救了一个。不过,死的那个也该谢我,至少,我为他报了仇。”说着,卫庄左右看了看,道:“师哥呢?”
鬼谷子没有说话,依然闭目打坐。卫庄站在院中,也静静地等待着。
夕阳落幕,盖聂手中缠着绷带来到院中。
鬼谷子淡淡道:“你失败了,这次的考验,小庄胜。”说着,鬼谷子睁开双眼,又道:“以你的实力,至少可以救出一个人。施展纵横之术,首要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你能够认清自己的能力极限,在第一时间做出有效的判断,对不利的结果进行补救和利用,你的所为,让为师想到了当年的苏秦和庞涓。”
卫庄在一旁冷笑一下,道:“哼……苏秦,原来不过如此。”
鬼谷子看了看卫庄,再看向盖聂,又道:“你两个都想救,结果却是两个都没有救成。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胜,必有败。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因果……当今世上七国纷争,生灵涂炭,无论你如何去选择,都难免会有所牺牲。纵横者,天地之道,莫说只是两条人命,就算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个考验,并不重生死,而在与决断。”
盖聂喃喃道:“不重生死?”
“你无法凌驾于众生之上,放不下生死,你心里根本无法实现的梦,就是导致你今天失败的原因。以你和卫庄的资质,或许可以成为鬼谷三百年来,最无可限量的不世之才。但是,如果无法明白今天我告诉你的道理,你还会再次失败。”看到盖聂好像理解到了,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