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大哥要出售天上宫阙,老三段英杰也能认同。毕竟天上宫阙这玩意儿在段家手已经死了,不出手就会一直死下去。
“但是,这件事会引发一些极其微妙的后续反应吧?”段英杰担心,“陈家、杨家这两个朋友,会怎么看咱们?”
段英豪摇头而叹:“形势已经越来越明朗了,难道你还看不出吗?目前就已经如此微妙,五年、十年之后更是难以逆转。三弟,这到了决策的时候了。”
段英杰沉重的点了点头。
……
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易军就开着车来到了段家的豪宅。其实这是一片高档别墅区,数套别墅连成了一片。而熟知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五套别墅其实都是段家的产业。段家三兄弟每人一套,只有性格乖张的老二段英奇不愿意跟人多打交道,这才住在了后面。至于其余两边的两套,住的都是段家精锐保镖。一旦出了事,两边的保镖就会顿时冲出来,这也是段家一层防护。
易军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提着瓶儿老茅台,笑眯眯的站在别墅那矮墙之外,轻轻的喊了一声。
顿时,门口儿一个老头儿干咳着开了门。这类似于传达室老大爷的老头儿或许得到了家主段英豪的通知,根本没询问易军的姓名,只是隔着铁栅栏门盯了易军一眼,就把大门打开了。
易军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这老头儿,左看右看。
“年轻人,老头子我脸上有花儿?”老头儿有点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有,有——花褶子,哈哈!回见了您嘞。”易军哈哈大笑走向了别墅大厅门口儿。背后这老头儿抖了抖身子,颇有兴趣的看了看这货妖孽的身影,不一会儿竟然也乐了,摇着头笑骂一声“山炮”,地道的东北腔儿。随后,便佝偻着身子走进了传达室。
传达室里,两个年轻的练家子似乎有点紧张。直到这佝偻身子的老头儿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栾爷,这就是那个战平了蒋佛音的家伙?一点狠样儿都没有。”
这个被称作“栾爷”的老头子掏出东北老年间的旱烟管儿,磕了磕里面残存的烟灰,缓缓说:“真正的狠人狠在心里,不会摆在脸上。”
“您大老远从京郊赶来,我们还以为您老要教训教训他呢,紧张死了。”一个年轻练家子,讪讪的笑道。不过这马屁拍得不算到位,既然是“教训”别人,那你们还紧张个屁?很显然,连他们也担心这个“栾爷”会栽了。
不过,上了年纪的栾爷不在意,笑了笑:“一个拥有传奇之力的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哪敢说什么教训。家主让我来,无非是让这小子别太得意,不要小瞧了段家罢了,仅此而已。”
……
易军确实不敢小瞧段家,也明白一个顶级门阀的底蕴,确实不是随便吹出来的。假如看不错的话,这个“栾爷”恐怕就是一位泰斗级的高手。青壮年时,也不会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或许,这样的人物早就退出了江湖,这才让人误以为段家只有一位段英奇。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当段家遭遇什么重大威胁的时候,这样的老妖怪会不会随时蹦出来。
虽然一位泰斗在单打独斗上,难以对易军造成什么大的威胁。但是,当彻底得罪了段家,那么一位泰斗处心积虑的报复却是让人生畏的。就好像当年的剑痕大师,一人一剑给对手造成了何等的创伤?而且,这些老家伙都具有丰富的江湖经验,杀人越货的本事远比现代练家子高明,有点类似于战略核反击的味道。
所以,易军对这个“栾爷”也保持了基本的敬意。原本准备狠狠勒索段家一番的心思,由此也有了一定的松动。潜意识里就有了这样的松动,那么谈判时候,或许就会适当的有所退让。而这样一笔大生意,稍稍的退让就是数千万的价值。段家请这老头子重新出山一趟,值。
当然易军也明白,这样的老家伙即便再装低调,也不可能真的做一个看大门的。开玩笑,即便他自己乐意,段家也不敢这么糟蹋一位泰斗。所以,多半还是来威慑威慑易军。这是段家对自己示威呢,易军心道,并不由得笑了笑。
敲了敲虚掩着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一声淡然的“请进”。易军听得出,这就是段家家主段英豪的声音。当初易军在全盛魁酒楼第一次露面于首都圈子,段英豪和段英杰都在场,大家见过面。
“大叔,三叔,你们好!”易军笑了笑,拎着那瓶儿茅台乐呵呵的走到沙发前,毫不拘束的坐了下来,“这就是贾军长那瓶儿酒,尝尝?”
段英杰微笑不语,段英豪则笑道:“这瓶酒的价钱,一会儿不算在咱们的生意买卖当吧?”
“算!”易军笑了笑,“十块八块也好,十万八万也罢,价格随便您怎么定。”
段家兄弟笑了笑,段老三对不远处的一个女家仆做了个手势,一会儿就上来了六道精致的小菜。三道鲁菜、三道淮扬菜,南北兼顾免得客人不对口味。没打算海吃痛饮,只是一点酒肴。
虽然菜肴简单,但已经是大大的例外了。圈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多少年来,段英豪都没有在家搞过什么家宴,嫌烦。这一次破例,而且是为了一个年轻后辈而破例。
段英豪端着易军给他斟满的一杯酒,笑道:“贾魔道一向小气,这简直就是他的血。假如他知道这杯酒被我喝了,不知他会不会心疼的睡不着觉,哈哈!满了,都干!”
三人都干了杯酒,正准备继续谈,而此时忽然门口儿传来了动静。易军就是不回头,也能听出这高妙步法来自于段家那位凶神段英奇。
“哈,段二叔也来了哇!来来来,晚辈给您敬杯酒。”易军哈哈笑着转过身,一只手端着个空酒杯,另一只手拿着酒瓶儿往里面倒。
段英奇刚才听说易军要来段家,而且要谈什么生意,顿时有点上火。风风火火从后面赶过来,就是为了找易军的麻烦。没想到,这小货一见面就敬酒,倒让段英奇愣住了。
看着易军把酒都端了过来,段英奇怔怔的盯着这货看,心道一个仪表堂堂的小子,怎么会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这小子的“狠”他此前是见识过了,今天更进一步的见识到了这小子的“赖”。
后生真特妈可畏。段英奇心里头莫名浮出这样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