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还未等黑骑士给出答复，他肩膀的小兰铃急忙替他拒绝：“不行！”
察觉到黑骑士和苍白女皇的目光全部转向了自己，原本有些激动的小兰铃缩回了头。
她侧头看到黑骑士那玩味的微笑，不自觉地又扬起了头，并再次大声拒绝了苍白女皇的提议：“不行！不能为你解封！”
“为什么？”希雅女士美丽的面容上有些不解。
同为天使，她和蕾妮特·缇尼科尔的区别还是挺大的，至少蕾妮特不会把自己的心情表现在脸上。
小兰铃在黑骑士的肩膀上站了起来，由于肩膀宽厚，她还向前走了一小步：“这会得罪黑夜女神！”
这让希雅女士更加不解：“你们去除特性内的黑夜印记，不是也会触犯触犯祂吗？”
小兰铃忙伸出两只小瓷手摆动起来：“这不一样！祂可能在所有的非凡特性中都留了印记，我们只去除这一个，不会有太大影响。但你就不一样了！虽然不清楚祂将你封印的真实原因，但你一旦脱离封印，有很大概率可以晋升到序列1！”
她睁大眼睛，双手夸张地向两边延展，一只手都触碰到了黑骑士耳朵：“‘死神’途径的序列1！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那你未来完全有能力重新整合灵教团！连人造死神派都无法抵抗你，毕竟人造死神从没在现实现身过，而你是真实存在的！”
希雅女士疑惑道：“你是担心灵教团统合后，黑夜女神找你们麻烦？”
小兰铃激动地大声说道：“不是！我担心刚开始给你解除封印，祂就亲自降临，直接神降打击！”
她抓着黑骑士的耳朵，对着希雅女士大喊：“别看他很强大，但我知道他没有真神分身。如果黑夜女神亲临，他的所有分身可能都会毁灭！”
希雅女士目光移向黑骑士，似在向黑骑士求证小兰铃的话真伪。
小兰铃也转过头，却见到黑骑士正在微笑。
见到他的这种表情，小兰铃不知怎么升起一股怒气。
她奋力地扯着黑骑士的耳朵。可是她力气很小，再加上黑骑士的弗萨克人和“黑骑士”双重属性，让他耳朵上的肌肉也异常发达，小兰铃扯了两三下居然没有扯动。
小兰铃的另一只手也抓向他的耳朵，边拉扯边在他耳边大喊：“我在替你说话，你却在一边傻笑！你果然和诡法师不太一样！气死我了！就知道傻笑！”
被小兰铃一说，黑骑士的笑容更大了：“消消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
听到“皱纹”一词，小兰铃惊呼一声，收回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好像因刚刚那场大闹就长了一两条皱纹。
黑骑士恢复了严肃，但脸上仍带着笑意。
他对希雅女士说：“兰铃说的过程不太对，但结果正确。我不会为你解封，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确定的事情。”
“为什么？”希雅女士用同样的疑惑语气、同样的不解表情，再次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黑骑士给出了解释，这不仅是在对希雅女士说，也是在对伸着耳朵的小兰铃说。
“就像兰铃说的，你解封后，影响太大，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太大。我不能参与到这种对世界有严重影响的事件中。”
“至于是否担心黑夜亲临，说实话，我倒是想亲自见见那些真神。为此牺牲几具半神分身是值得的。”
希雅女士在思考黑骑士话中的意思，小兰铃则有些疑惑：“可是你参与了玫瑰学派内战哎，你还帮助高地公主运送了好几百人呢！”
黑骑士居然少有地苦笑起来：“那是我预计不足，没有分析玫瑰学派内两个派系的实力差距，又轻信了蕾妮特的鬼话。交易成立收到特性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是特性我已经收下，只能按照约定的要求完成交易。”
小兰铃瞪大碧绿眼眸，她第一次见到对方苦笑，第一次听到他说有后悔的事情。
她好奇地问：“你还有其他后悔的事情吗？你的所有分身和本体都算在内。”
黑骑士也没藏着，他再次苦笑：“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轻易地告诉艾德雯娜，黄金梦想号叛徒位于贝克兰德。”
小兰铃翻找起灵界信息，马上就明白黑骑士在说什么。
她惊呼道：“贝克兰德的极光会被三大教会集体打击，是你引起的？！”
黑骑士苦笑道：“是艾德雯娜引起的，但根本原因在我。我也没想到一件简单的刺杀事件，会改变贝克兰德地下世界的格局。如果不是我在暗中帮助，贝克兰德的极光会成员可能会全灭。过了这段煎熬期，我相信极光会能很快得在贝克兰德重新组织起来。”
这些话也同样引起了希雅女士的注意，她从黑骑士的拒绝中回过神：“极光会是邪神组织，玫瑰学派也是邪神组织，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黑骑士恢复微笑，他高大的身体和飘浮的希雅女士一样高。
他平视着希雅女士：“如果这样说，除了七大教会外，所有隐秘组织都是邪教，你们灵教团虽然信仰的不是邪神，但也是邪教。可我还是平等地在这里和你谈话。”
“我被风暴之主的‘闪电风暴’击中过，我被战神的‘黄昏剑雨’打的只剩下非凡特性，我还被风暴和永恒烈阳教会大主教追击过，从这些看，我属于邪神这一边的。”
“但大地教会大主教当过我的司机，我和她相处得不错，朋友算不上，但也不是敌人；知识与智慧之神对我身边的人做过手脚，我也没有打回去；我从未主动灭杀任何一位正神教会成员。”
“那几位正神好像对我的初印象不太好，我主动找过祂们，结果不是很好。”
“如果正神教会能和我们现在这样，能坐下好好聊聊，我会很乐意与他们谈谈这个世界的发展史和各地趣闻，谈谈神秘学禁忌有哪些。”
他的话很平静，如大海无风，海面风平浪静，但海面之下有什么却不可知。
黑骑士又说：“有句话，我之前和四大教会的大主教和牧首级人物说过，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势力、所有有心智的生命。”
“我是中立的，我不属于任何隐秘组织。”
他的微笑不变，盯着希雅女士：“我不会给你解封，就算你提出交易，我也不会接受。”
他侧头看着正睁大碧绿双眼，吃惊地消化着黑骑士话语的小兰铃：“有了和高地公主交易的教训，以后我不会那么轻易和他人达成交易。”
他再次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希雅女士：“我不能属于任何阵营。毫不客气地说，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这个世界。我能轻易地改变这个世界，但我不能这么做。我要做的事情，是我在参与进这个世界的同时，尽量减小我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解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