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厄阿通过蕾妮特的心脏,对蕾妮特进行了极致的死之诅咒。
清借助送给蕾妮特的黑丸,感知到祂的生命力在飞速消退。但这个世界的非凡者们总有各种奇怪的能力隐藏自身生命力,再加上黑丸被蕾妮特收在了类似灵界的空间内,清一时间无法判断这位活了千年的高地公主是真死还是假死。
如果能把黑丸弄到城堡内就好了……
清正在这样想时,神孽那庞大的黑色肉团身体突然消失。清明悟,祂这是要进入镜中世界,继续追击蕾妮特。
清本想将烂肉上的眼睛闭合,他想了下,他提醒蕾妮特一句“神孽全力对付你”已经算交易中的多余服务,后来对方没经过他同意就借助这颗眼睛逃跑,就太不应该了。
清觉得不能厚此薄彼。
这颗无神的眼球就像真正死了一样,对于神孽消失,然后又出现在视网膜上完全没有反应。
化身巨型黑色粘液肉块的神孽身影在这颗眼球上一闪而逝。
这颗眼球却像是无法承受天使之力,眼中肉块消失的瞬间,“噗叽”一声,眼球像是一颗被捏爆的鸡蛋,黄的、白的、黑的、粉的液体四溅。
不仅如此,周围的烂肉和剩余的节制派成员都纷纷化作一滩腥臭黑水,各种奇光异色的非凡特性从中析出。
神孽临走前把所有已死的烂肉都诅咒了。
现场只留下正在奋力扒开球体的巴兰卡,以及地面上的一些奇形怪状的人类,他们是剩余的纵欲派成员。
在接连打击下他们没有死去,可状态并不好。神孽临走时对他们也下了诅咒,不过这个诅咒并不是负面的,而是让他们能平静下来。
看来就算是纵欲派首领,以邪异、放纵闻名于世的神之子,也会关心信徒和下属。
一只纵欲派狼人虽然捂着脑袋哀嚎,甚至脑子也混乱不堪,但他的眼睛却自己动了起来。
两颗眼睛竟然能看向不同的地方,一颗眼睛盯着包裹诅咒之王的荆棘绷带球:看诅咒之王那困难的样子,没有个一二十分钟祂摆脱不出来;
一颗眼睛盯着地面:玫瑰学派中低序列非凡者,不说大部分在这里,起码有一半人在这里。
在神孽的操作下,那些死去的看不出人类形态的非凡者身上,非凡特性都在快速析出并凝结成型。
大致一扫,已经成型的完整非凡特性就不下三十份,它们形态各异,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似在勾引清去捡它们。
清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那些非凡特性。
这些都是纵欲派的战利品,并不是无主或转赠给他的,清不会随便拿。
这只眼睛又在各团烂肉中跳跃,最终也没找到一个活着的节制派成员。
这些烂肉上没有任何蕾妮特爆炸后的血肉,看来祂是特地错开了自己的子民们,但这改变不了结局,他们仍全部死在了这里。
高地宫廷在蕾妮特的血肉烟花中,几乎被夷为平地,没有一座完好的建筑。
想来祂是想就算把千年宫廷毁掉,也不会交给纵欲派。
这边的战斗结束了,另一边的战斗还在进行。
尖牙号还没彻底从大鱼变回船形态,身体已是船体,但尾鳍和腹鳍没有缩回去,仍在空中甩动。
它上面有无数点点幽光闪动,这是在逐光巨龙净化诅咒过程中析出的“不死者”非凡特性。
为了尽快消除尖牙号上的诅咒,逐光巨龙直接最大功率净化,清不在乎特性析出,析出了再容纳进体内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清预计诅咒之王破出之时,就是尖牙号诅咒消除之时。
相较于对尖牙号净化的大开大合,清对尖牙号体内的乘客就小心了许多。
普通人净化之光照射太久,有可能会改信“太阳”,如果让这个世界的人信仰逐光巨龙,清可就要头疼了;对非凡者净化更要小心,他们的非凡特性如果被析出,想要再次容纳进体内可没清的分身这么简单。
清对他们的净化,堪比斯皮罗斯老院长对劳拉进行心脏手术,精细中又带着小心。
如果没有这群人,尖牙号早就能恢复原本形态了。
以尖牙号的速度,它已经驶离星星高原,进入到平原地区。
这块平原是东拜朗的中部平原硬插入高原和河谷中间,面积非常小。
仅过了半分钟,尖牙号就已驶离平原,进入河谷地区。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发现天空之上有一条大鱼在飞,即使有些中高序列非凡者感知到天空异常,他们也不会贸然抬头。
在这个世界,好奇是最快的寻死方法。
清再次感触黑丸,即使黑丸跨过镜中世界和蕾妮特的隔绝,清也能感觉到黑丸与尖牙号之间的距离。
黑丸行踪飘忽,时而近时而远。这表明城堡也时而靠近尖牙号,时而远离。
至于神孽,清则感觉不到。
尖牙号飞到这里,再次感受到了与灵界之间的联系。
它直接从天空消失,重新进入灵界。
灵界没有距离和方向概念,比起在现实前进要快得多。
路程已前进一半,清预估到达帕斯河谷时,船内的人已经全部恢复。
没了压力,清觉得可以借助黑丸,看看镜中世界是什么样的,顺便看看蕾妮特是否真的死了。
一处梦幻空间内,这里有无数白色光洞,它们形状不一,没有上下左右的漂浮。
一座黑色城堡正在这些光洞间穿梭。
它落入一个光洞中,从这处空间消失,忽而又从另一个和这个光洞很近的光洞冒出。
城堡大厅内,一对宽厚手掌撕裂空间,一个人型生物从里面走出。
它看起来只是有人的体型,却无人的容貌,光秃秃的脑袋上只有两颗眼睛,至于嘴巴、耳朵、鼻子、毛发等皆无。
这是清以黑丸变化而成,因为没必要真的变成人模样,清只是简单地给它显露一对眼睛。清暂时以“这人”指代它。
这人出现后,神识瞬间扫描周围。
大厅和现实中的城堡没什么区别,但是从走向二楼的阶梯开始,就开始有各种诅咒出现。不过这些诅咒无法阻碍神识,神识把上面的几层也都扫描了一遍。
那些关着的门将神识挡在外面,清能感觉到,只要清加大神识投入,是能够穿透门扉扫到里面的东西的。
正当清要增强神识之力时,城堡大门大开。一股巨力将这人推了出去。
一道意念传到了这人身上:“告诉他们,我已死,不要找我!”
大门关闭,这人飘到了虚幻空间内。
清正待仔细查看这处空间时,它却因为城堡巨力被推到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光洞处。
这人融入了光洞内,再出现,已是在现实中的一处坑洼积水中。
这人低头看去,却只能看到自己那算不上脸的丑陋身体。
这人只是用普通人血肉所化,清没必要再控制它。它跌落在水中,化作这里的养分。
虽然这人现身于城堡的时间很短,但是清确认了几件事:
一、蕾妮特现在的状态很奇特,祂似乎和整座城堡融为了一体,黑色城堡到处都有祂的气息;
二、黑色城堡的上层各门后有奇特存在,不知道是“星空”还是高阶神奇物品,只有那些存在才能挡住神识,就算是城堡本身也无法阻挡;
三、虽然这人被推出城堡到回到现实时间很短,但是它却看到了距离城堡不远地方,有一团漆黑正在紧紧跟着城堡,想来那就是神孽,祂还在追击;
四、蕾妮特不想节制派剩下的人知道祂现在的状态,这或许会影响到祂恢复?
最后这条清不确定,但是他却准备好了怎么处理尖牙号上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