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的球形空间内,除了那座显眼的黑色城堡外,还有一些拜朗宫廷式建筑。
高地王国于拜朗帝国分裂后创立,建筑风格与旧日的拜朗帝国相似。
与幻境山脉中隐居的拜朗国金字塔一样,都是用白色的巨石搭建而成。
每块巨石上还刻画有图案,与拜朗国黑色流水图形不同,这里的图案多以荆棘、锁链为主。
黑色城堡位于这些宫廷建筑中间,它看起来和诡法师第一次在灵界中所见一样。
它通体黑色,尖顶高耸,极有哥特风格,除了爬满墙壁的藤蔓外,它几乎与周围的宫廷建筑格格不入。
诡法师的大部分能力被压制,唯有灵视还保留了一些,他还能模糊地看到生物的灵体之线。
灵体之线只有在某个距离才能看见,被变形诅咒影响,他现在能看到的极限距离是两百米。
他没有马上靠近黑色城堡,而是在宫廷内飞了一圈。
随着他的飞翔,他看到了越来越多的灵体之线。
这些灵体之线散落在宫廷各处,自从某些建筑中飘到空中,延伸到高处消失不见。
他花费了三分钟几乎把宫廷绕了一遍,几乎看遍了除黑色城堡外的所有灵体之线。他数了数有一千根左右,这说明这里有活着的生命体只有这么多。
环城一圈,他看到有些人从建筑中出来。他们看到穿着衣服的大鸟只是好奇地指指点点,没有人主动攻击。
转完一圈,诡法师靠近黑色城堡。
他距离城堡还有三四百米时,城堡下方的大门开启,一个身披白袍,头发淡金色的长发女人从门内走出。
大鸟落在城堡门口,收起翅膀比人类大了一倍的爪子落地。
诡法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似鹰爪的鸟腿,鞋早在第一次变成青蛙时就丢在了地窖里。
鸟类是天空的生物,在地上走路来真不如人类的双腿方便。他不得不像真正的鹰一样,弯着腰背着翅膀走入大门。
白袍女人对诡法师的动物形态没有任何意外,她嗓音飘渺虚幻:“客人请随我来,老师在城堡顶层等着您。”
大鸟的一只眼睛盯着这个女人,她的淡金色长发从两鬓分出一绺,沿向头后打了一个结,眼眸蔚蓝,看起来非常年轻。她精致的容貌和小兰铃差不多,不像真人倒像是木偶或瓷偶。脸色苍白,看起来不是“活尸”就是“怨魂”,没到半神位阶。
另一只眼睛则环视城堡内部。里面和外面一样,居然也是全黑的,唯有地面一直向前延伸的地毯是红的。
“你的老师是高地公主吗?”由于变形,诡法师的声音也和鹰一样,高亢又冷冽。
年轻女子走在大鸟左侧:“是。”
诡法师等了一秒钟,年轻女子没有继续说,他不得不再次问道:“我听说她是天使,你是她的学生,怎么连半神都不是?”
“老师有半神学生,曾经。”
看来年轻女子不想和他说话,诡法师也就没再继续问。
城堡从外面看有四层,可里面的空间却远比外面看着大,他们沿着红毯走了五分钟才到达尽头。
尽头是黑色旋转楼梯,向上看得有几百米,这完全超出了从外面看到的城堡高度。
“这座城堡是神奇物品?”大鸟看着近千级的旋转阶梯,再次开口问道,“能让楼梯矮一些吗?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登楼。”
年轻女子已登上旋转阶梯,那种虚幻的飘渺之音再次传来:“是神奇物品。形态不能改变。”
“麻烦啊。”诡法师再次张开翅膀,“你到我背上来,我们飞上去。”
年轻女子停在了第五个阶梯,她转头对诡法师说:“城堡中有各种诅咒,这条阶梯被老师的诅咒中和,是安全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能随便在城堡中乱走,想要靠飞行到达顶层,就要做好碰到诅咒的准备。
“飞上来……莎伦……你和他飞上来……”那个指引诡法师的女性声音再次出现,这次比之前听得都清楚,这位年轻女子也听到了。
诡法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层诡异力量笼罩。
年轻女子没想到老师会同意这种行为,她也感知到了大鸟身上的力量,她的身体虚化成幽影状态飘到了诡法师的背上,这股诡异力量将她也笼罩其中。
诡法师扇动翅膀,径直往顶上飞去。
一路上,诡法师看到一些红、紫、深蓝、灰黑等色块或线条没有任何规律地飘在通道上,而且这些色块或线条能自己移动。
诡法师身上的那层诡异力量就像是鼻涕虫外的粘液,那些色块和线条只能从诡法师身上滑过。
“那是城堡内的诅咒。”诡法师背上名为“莎伦”的年轻女子也能看到那些色块,“是老师的力量让我们能直接看到诅咒,同样也是老师的力量让我们免受诅咒侵蚀。”
大鸟的速度很快,不过两秒钟他们就到了顶层。
莎伦从诡法师背后跳下。
诡法师站稳后向身后的旋转阶梯看去,只见这里距离地面很近,他估计只有二十多米。这和从地面向上看完全是两个高度。
“请随我来。”莎伦在前带路,“不要随意窥视或进入某扇黑门,里面非常危险。”
诡法师收回视线看向这层。
这是一层城堡走廊,走廊两边有数百个黑色大门。走廊上每隔五米有一盏幽蓝的灯烛,蓝色的烛光只能照亮周围两三米,再加上墙壁全黑,把这条走廊映衬得有些阴森。
他们走过四十扇大门,莎伦站在一扇门前,伸出两只毫无血色的纤细手掌,准备推门。
诡法师的一只鸟眼看向来时路,却发现他们走过的黑门和旋转阶梯一样,都少了不少,只有两扇,烛火更是只有一盏。
另一只鸟眼看到莎伦把黑门推开,里面只有一个铁黑王座,王座上有一位高挑的女子坐在上面。
王座与这座城堡颜色有些不同,像是从外面拿进来的物件。
高挑女子长相明艳,金发红眼,但她那端庄冷淡的表情却将人拒之千里。
诡法师见过这种表情,这在苍白女皇脸上见过,如果古龙费莉希蒂是人类的面容,那在心灵迷宫中第一次见祂时应该也是这种表情。
这是天使才有的、失去人类情感的表情。
这三位天使中,苍白女皇是由天生的序列3晋升的天使,显得更近乎人一些;费莉希蒂是“观众”途径天使,能靠自己能力调节自己状态,看起来也比较好说话。
王座上这位女士的眼神却与祂们两个不同,祂的眼中完全没有人类感情,这能让人完全忽视祂那明艳的面容。
“请进,客人。”明艳女士的声音和祂的徒弟一样,虚无缥缈。
这倒是让诡法师确认了指引的声音确实来自祂。
大鸟迈开鸟爪,站直身体走了进去。
身后的黑门无声无息地关上,身穿白袍的莎伦没有跟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