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法师和希雅女士并排坐在高台下的第一个台阶上,小兰铃坐在诡法师另一边的肩膀上,与希雅女士隔着诡法师的脑袋。
诡法师给希雅女士讲解外界的情况,并不时制造幻觉,给她显现外界的各种事物。
“蒸汽机已经发展到可以带动这么大的东西了?”
“我听说过电报机,原来它只有这么大吗?还以为能联通南北大陆的普通物品应该足有一栋房屋那么大。”
“我有子民在蒸汽列车公司,本想给他降下神谕,让他拿回一段铁轨和一辆蒸汽列车,可是好像很麻烦,最后我没有联系他。”
“衣服鞋子的样式和我被封印那年一样,五十年没什么变化。”
“东西拜朗……拜朗帝国早就分裂了,东拜朗几乎全部沦为殖民地,只有南部还有反抗军……西拜朗混乱无序,军阀割据……这些我都知道,反抗军和军阀中有我的子民。”
“我听说现在大海上有四王七将,在封印前我就听说过四位海盗王者的名号,那几个海盗将军一直在变化。从子民那里听到过,但是他们都没有见过。你见过几个?”
“这是冰山中将?像我童年的老师。‘五海之王’看起来很高,如果不是知道他叫纳斯特·所罗门,我还以他会是‘黄昏巨人’途径;‘不死之王’不像是‘不死者’;神秘女王和罗塞尔大帝有些像,我见过罗塞尔大帝的画像,‘神秘女王’全名贝尔纳黛·古斯塔夫,据我掌握的信息,她是某个隐秘组织的首领,想和她见一面;‘黑座之王’……没什么印象,他可能是‘空想家’途径的半神,这条途径总是会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冰山中将曾参加过海盗大会,她见过所有的海盗王者和将军,诡法师直接把她记忆中的海盗王者和将军的样子幻化出来。
诡法师每幻化一个场景、物品或人物,希雅女士就会点评一番。
他发现希雅女士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冰冷,甚至和几个小时的状态也有很大区别。
“她越来越活泼,越来越像个人了。”小兰铃贴近诡法师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眼非常小声地说出了她的发现。
是的,苍白女皇非常漂亮,但之前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块冰雕。经过这几个小时的了解外界情况,她才逐渐有了温度。
希雅女士明显也听到了小兰铃的悄悄话,她越过诡法师的脑袋,瞧见正在对她龇牙的瓷偶,嘴角有个不易察觉的弯曲,她说:“我一直是这个样子。”
诡法师说:“你介不介意说说你的经历,你是怎么在十二岁就成为序列3的。”
他大概能猜测对方情况,天生非凡者,出生自带非凡特性。他只是随口一问,得不得到答案都不影响什么。
希雅女士收回视线,盯着诡法师扑克似的脸好一会儿。
诡法师刚要说“我随口一问,你不说也没事”,希雅女士却突然说:“不介意。”
接下来她开始诉说起自己的一生:
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出生在西拜朗中南部的尼可罗邦洛里昂城郊区的一座小村中。
“等等,拜朗皇室就算没落,也不应该让皇室成员出生在那种小地方,难道是你的妈妈被人追杀到那里躲敌人?”
小兰铃找准机会,提出自己的疑问。
希雅女士再次越过诡法师的脑袋,看向那只瓷偶,她越来越喜欢这只会说话的瓷偶了:“这是我接下来要讲诉的内容。”
“哦……”小兰铃把自己的身子往诡法师侧脑缩了缩,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苍白女皇视线内,她感觉对方的视线不怀好意。
希雅女士继续讲诉自己的经历:
她的妈妈只是一名西拜朗普通少女,和拜朗皇室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某一天,拜朗国前任领导者,灵教团皇室派前首领,希雅女士的爸爸自虚空出现,强迫她的妈妈发生了关系。
她妈妈在那次深入交流中怀上了她,爸爸则自那天后不见了踪影。
她刚刚出生,就出现了异常。
“我容纳的第一个亡灵,就是我的妈妈。”她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事情,说到自己的妈妈也没任何变化。
“我诞生的时候,我所在的村子里所有生物都失去了生命。”
“我那时刚刚出生,无法掌握自己的能力,完全是靠着本能把妈妈的灵容纳到自己体内的‘冥界’,村子其他生命的灵则直接消散了。”
“我躺在妈妈的怀里,不吃不喝地待了三个月,当我哭的时候,妈妈的灵会出现安抚我,在我耳边哼唱着拜朗帝国时期的童谣。”
她出生就是序列3“摆渡人”,圣者即使不吃食物也能存活。
“第四个月,一群人找到了村子,找到了我,他们把我带到了这里。”
她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一名眼中带着死意的瘦弱男人,她对父亲的印象只有这么多。
希雅的童年是在拜朗国村中生活的,这一生活就是十二年,她和父亲见面的次数只有十二次,每年一次。
父亲一直躲在地下宫殿中沉睡,她继承父亲的遗产后才知道,父亲在冥界中寻求突破序列1的契机时,被冥界中的“东西”污染了。
近乎疯狂祂和妈妈相遇并深入交流,完全是祂本能驱使的。祂也没想到一次深入交流会把自己的序列3非凡特性排出体外。
希雅在这里生活了下来。这里的子民对她很尊敬,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的各种知识都是父亲找的外界老师教导的,这些老师履行完工作后,都回归了拜朗国祖地。
她没有童年玩伴,除了学习基础知识,还要学习神秘学知识,学习原来拜朗帝国的皇室礼节和历史。
她唯一可以真心说话的人,只有她妈妈的灵。可惜,她妈妈的灵在她十岁的时候消散了。
这是因为她出生时能力掌握不是很好,妈妈的灵没有被她完整保存导致的。
她唯一能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了。
第十二年的时候,父亲死了,她接过父亲的遗产,继承了“苍白皇帝”的称号,她认为自己是女性,不应该用“皇帝”称呼,于是她自称为“苍白女皇”。
十二岁半的时候,她成功晋升序列2“死亡执政官”。成为天使的同一天,她被黑夜女神神降容器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