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利一巴掌拍在埃贡后背:“老弟,这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你同乡人?”
他虽然语气中带着抱歉与疑惑,但面上却是冷峻中带着狠色,一旦埃贡说“是”,并且有动手迹象,那他会先动手,就算干不掉他,也得重创他!
埃贡把那人放在泥地上,他在泥橇上站起身,罗利身体微微后仰,一旦形势不对就跳出这里。
埃贡转过身,罗利脸上一变,冷酷的脸上露出微笑,当埃贡看向他时,他已和平时一样。
埃贡说:“不认识。我刚刚是想让你留手,等问出他被谁指使攻击我们,再决定如何处置他也不迟。”
“哈哈!”罗利隔着雨衣兜帽挠了挠后脑:“他突然跳到我面前,我还以为他要攻击我呢!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下次!下次如果遇到敌人,只要他不杀我,我也不杀他!”
埃贡说:“继续走吧。我的家乡在丰收平原西部,到那里要花很长时间。”
他率先重新坐在泥橇上,罗利跟着坐了下来,再次拉动拉杆。齿轮转动,掀起下方的泥水,泥橇再次启动。
暴雨中传来两人的聊天声,埃贡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能穿透暴雨到达对方耳朵里。
“你要去哪里?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我?我想去的地方多了,北大陆四大国首都,因蒂斯最大的温柔乡……嘶……没事,可能是刚刚吓到了,脑袋有点疼。说到哪了?我这次来南大陆是想到处转转。你知道的,在拜朗帝国分裂后,那些拜朗皇室和贵族并没有死绝,那庞大的财宝无法拿走,只能就地掩埋。”
“你是个宝藏猎人?”
“我可以是保镖、宝藏猎人、雇佣兵、海盗猎人,只要能赚快钱,我可以做任何事。”
“你能被大师雇佣,看得出来你实力不错。为什么不找份安稳工作呢?以你的实力,也可以获得不错的待遇。”
“安稳?什么叫安稳?我就明说了,你也是非凡者吧?那你应该知道我们非凡者在北大陆过得怎么样,呃,你也可能不知道,那我和你说说。”
“北大陆被七大教会和国家把持着,其他非凡者,要么活在他们的监控中,如果做些出格的事,只会被他们抓走。那些被抓走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要么到处躲藏,参加个非凡者聚合都得小心翼翼,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这样能算安稳吗?”
“看得出来你对官方非凡者没好印象。”
“哈!说对了!”
罗利明显不想提起他的过往,没有说明为什么不满教会和官方非凡者。
“老弟啊,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刚刚你在对那个偷袭者尸体说什么?我都坦语不怎么好,没听懂。”
“那是安魂祷文,我不知道他的信仰是什么,只能用以前的死神祷文。”
“有必要吗?那是敌人。”
“是你的敌人,他没有攻击我。”
“那你对他,对你这个本地人身份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我们认为死亡不是终点,死亡只是暂时沉睡,我们还会再次醒来。”
泥橇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把那具尸体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这具尸体竟然重新活了过来,如果这时有人路过,一定会被这惊悚的情形吓死。
只见这具尸体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脑袋上被枪打出来的洞还在往外冒血,透过枪洞能从前看到后面,后脑挂着的脑浆随着身体一起晃动,随时都有可能掉在地上。
它双眼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眼白,身体和四肢以一个奇异的方式在向旁边树林走去。
操控这具尸体的,当然是清。埃贡触碰它的时候,清趁此同化了它,倒不是想用这具尸体做什么,只是想把它放到林中,让他以“森林之神”信徒身份归于森林。
可是当清同化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这具身体中有其他东西,不属于尸体本身的东西。
那是一条虫子,它藏身于尸体体内。
这条虫子与诡法师的灵之虫,秘之圣者的星之虫类似,但外形略有不同。
灵之虫是透明扭曲的蠕虫,星之虫全身闪耀着星星光辉的无节胖虫,而这条虫子长有十二节花纹。
清已经从全知瓷偶那里获取到了“寄生者”特点,知道这种虫子被称作“时之虫”。
与灵之虫用来控制秘偶,星之虫用来传送不同,时之虫的能力是“窃取”,“寄生”只是窃取生命的表现。
这三种虫子都非常奇诡,表示这三条途径的非凡者也非常难对付。
清没有同化这条时之虫,而是尝试和它对话。周围已知能释放出灵之虫的“寄生者”,只有罗利体内那位。
尸体一边往森林中前行,一边用本地都坦语自言自语:
“我知道你把你的分身藏在了这具身体里,‘寄生者’。”
“管好你的宿主,我无意与你为敌,我只想回到家乡”
清没有耗费精力恢复尸体样貌,当尸体走入森林后,它用拿出背后的箭矢,在地上刨了起来。
在雨水浇灌下,泥土非常好挖,不到十分钟,它就挖出一个足够装下它的坑。
它正要躺在里面的时候,它又开口了,不过这次不是清在控制,而是那个时之虫在控制:
“同意。”
说完后,它直直地躺在满是泥水的坑里,泥水把它完全盖住,如果不探入其中查看,根本无法发现这里有个藏人的坑。
清灭活了这具同化身,但仍有部分注意力在这里,他想要看看这条时之虫会怎么做。
时之虫在尸体内晃动了许久后,最终一动不动。
清没有冒然接触,而是继续等着
又过了许久,它猛地抽动了一下后又不动了。
清有诡法师分身,有灵之虫,知道这次时之虫不动是彻底死了,他这时才开始同化时之虫。
为了不引起“寄生者”敌意,他特地没有在时之虫活着的时候同化。
果然是死了,清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很快就同化了时之虫。
同化之初,他感觉到时之虫上面有东西在快速消逝,那是时之虫内的非凡特性。
这是正常现象,灵之虫死亡后,体内的非凡特性也会因为聚合效应回归诡法师本体。
清也有办法阻止非凡特性回归,但一条灵之虫内的非凡特性极少,就算阻止后自己把它转化为分身,最多也就是个序列9,甚至序列9都达不到,没必要这么做。
清最后得到了一只没有任何非凡特性的时之虫,但时之虫的部分能力还存在,比如低级“窃取”。
另一边,埃贡已经不怎么说话了,罗利还在和他喋喋不休:
“我是序列9的仲裁人,你是哪条途径的非凡者?”
“那个徒手抓箭是你的能力吗?”
“你竟然能做到在泥地里跑跳脚不沾泥,怎么做到的?”
“你……”
他还想问什么,突然一愣,瞳孔骤然缩小,然后又马上恢复,他大笑道:“哈哈,你肯定是个非常强大的非凡者,咱们路上这么长时间,互相多了解一些,以后如果有敌人也能相互配合。”
“咳咳!那我介绍下我自己,让您多了解下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