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着人骨、血肉、不知名羽毛的巨掌,一抓不中后不再纠缠,就像它来时一样又消失于屋子中间。
被巨掌接触的桌子没有散架、没有拍入地板,而是开始长出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
诡法师同化身见此,把手中黑伞伞尖顶在了桌子一角,桌子上的已长出的羽毛竟然停止生长,也不再有新羽毛冒出。
这是清在尝试使用黑伞的封印能力,现在看来还不错。
在巨掌出现的两秒前,正在冥想的同化身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样的巨掌,动作也与刚刚一样,这让同化身突然醒了。
清有所明悟,这是被强化后的“小丑”的“直觉预感”,半神后的诡法师可以预感到的不止有敌人下一步动作。但可惜“直觉预感”很容易被敌人屏蔽掉,而且直觉属于被动,有时候并不准确,所以在战斗时诡法师很少用。他在攻击埃贡时就没用到。
巨掌出现的瞬间,清做了两件事,一是让同化身把两件神奇物品拿出巨掌抓取范围,二是使用诡法师的“灵体之线”能力,把自己的同化灵之虫种在巨掌灵体内,但结果并不美好。
这个巨掌没有灵体之线,即是说它没有灵体。
正待他思考要不要追踪敌人时,他手中的箱子中发出了声音:“那个不是冥界生物,而是‘人造死神’副产物,它有序列3的实力但没有相应的非凡特性,它的能力直接来自于‘人造死神’。”
这让清打消了追踪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人造死神”又是什么东西,但对方没有非凡特性,战斗没好处。
而且对方一击即逃,说明也不想与他战斗。
同化身把黑伞放在停止生长羽毛的桌子上,空着的手“啪”打了个响指,那些羽毛纷纷着起火,不过几秒钟,桌子下就落下一层黑灰,桌子本身却恢复了原状。
他又把箱子也放在桌子上,箱内又发出声音:“那位‘看门人’叫帕特里克·布雷恩,也是‘人造死神’产物,他的帮手就是那只手掌。”
同化身没有说话,等着瓷偶继续主动说。
“‘人造死神’是冥皇复活后手,灵教团的‘人造死神派’试图活化唯一性,人造死神。”
“冥皇”就是那位第四纪末期引发“苍白之灾”的拜朗帝国皇帝,也是南大陆信仰的死神。
“唯一性”又是什么?居然可以用“唯一性”制造真神?
已从失控状态恢复一些的同化身,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倒不怕答案涉及真神会引发严重后果。
箱内的声音默然几秒后:“您确定要问这个问题吗?”
这是瓷偶的正常规则,每次回答前它都会这么说。
同化身平静地说道:“确定。”
瓷偶娓娓道来:“真神唯一,‘唯一性’代表真神的权柄,可以把它们看成是序列0魔药的主材料。”
同化身的思绪突然又开始混乱,平静的面部肌肉抖动,又有几根肉芽冒出。
看来这个问题比之前问的那些更加危险啊,但却让他知道了很多重要信息。
通过服食魔药可以晋升真神,“唯一性”是成为真神关键,“唯一性”可以和神奇物品一样产生活性……
同化身抓住黑伞把柄,让他思绪稍微平稳一些,肉芽冒出的速度降低了下来。
清则在思考能从哪里弄到“唯一性”,从瓷偶口中的“它们”看,“唯一性”并不唯一,它有很多,毕竟真神也有很多。
又想到序列0是途径的顶点,现已知有二十二条途径,那是不是说明有二十二个“唯一性”?
然后他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追踪巨掌,这让他错失了一次接近“唯一性”的机会。
他没有问瓷偶所有唯一性位置,它连大部分半神、天使魔药配方都不知道,“唯一性”这种很明显涉及到真神的东西,它更不可能知道在哪里。
箱内又传出了瓷偶小心翼翼地声音:“帕特里克·布雷恩是通过黑伞找到您的。那只手掌在他身边,我没法定位他位置。”
它潜意思是对方不是出自您自己招来的,也不是我招来的。并“贴心”地把同化身可能问的问题提前回答了,以免他疯了或失控。他背后的强者可能就会以“和你做交易的是这个诡法师,不是我”,用这种理由把之前的交易作废。
脸上又长出几根肉芽的同化身笑道:“你不用担心,即使这具身体死去,‘我’和你的交易也将一直有效。”
他把“我”字加上了重音。
“好的。”箱内的声音轻快了一些。
同化身又说:“你应该也具有‘预知危险’的能力,现在这具身体要进行冥想,如果出现危险,提前几秒叫醒我。”
瓷偶的“预知危险”与恶魔的“恶意感知”、小丑的“直觉预感”不太一样,它是通过已有信息推测出来有危险。虽然它没法定位巨掌位置,但如果对方攻击这里,必定会扰动这一片地区对应灵界,这能让瓷偶察觉到。
箱内又顺从的答应了下来:“好的。”
同化身再次闭上了眼,不过这次他双手拿着黑伞和箱子,以防对方返回突袭。
箱子又打开了一条细小缝隙……
第二天一早,埃贡就从追鹰人灵体同化的土著小屋中出来,身穿那个死去秘偶土著的衣服。
他在多瓦隆酒店报告大师名字和自己名字后,就被服务员引导到了大师房间内。
外厅中,助手迪奥比亚·拉纳看着埃贡换了一身土著服饰后,皱眉道:“你昨天那件服装呢?”
埃贡昨天是海盗服,土著服饰看起来脏兮兮的,但这位助手明显更不待见土著服饰。
“换了,我想你们既然是要在东拜朗行动,当然要穿本地服装。我建议所有人上路前最好都换了。”
助手还想反驳,内廷门突然打开,昨天见到的一位保镖说:“大师说你的这个建议是对的,他让拉纳先生你去购买几套本地衣物。”
“是。”本来皱眉的助手听完吩咐后,又变得面无表情。
他推门离去,他并不怕埃贡对大师怎么样,内厅中还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保镖。
保镖把埃贡引入内厅,内厅一共五人。
大师坐在钢琴椅上,其余四人,另一位保镖靠近窗户看着窗外,引导埃贡的保镖关上门后直接背靠大门,其他两人手拿小提琴和长笛,他俩应该是随同的两位伴奏人员。
大师转过身头部微微昂起,这并不是因为他坐着看不到埃贡的脸,而是这能让他看起来更加高贵:“我选择你作为我的向导。你的工作有安排行程、驾驶马车、团队翻译、每到一个城镇安排食宿、安排我到有钢琴的酒店演奏,以及其他有可能用得到你的地方。”
“你接受吗?”
这个结果清昨晚就知道了,他控制埃贡说:“都坦语是我的母语,马车也驾驶得不错,食宿安排根据您的费用来,至于演奏,我不能保证在每个城镇都能找到有钢琴的酒店,越深入内陆,鲁恩对其影响越小。你接受吗?”
他反问同样的问题。
这让大师半眯眼睛:“薪资为每日二花纹金,你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