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七点还有四个小时,清控制埃贡在这座城市转了转。
这座城市人员构成混杂,主要以北大陆人为主,南大陆土著较少,大部分土著干得都是低周薪活。
“周薪”不是罗塞尔大帝这位穿越者发明的,早在他出生前,北大陆诸国就以这种方式支付薪资了。
阿勒瑟城没有任何军队驻扎,只有二十多人治安官队伍管理本地秩序,不让那些本地土著造成大影响。
北大陆诸国的军队,大部分驻扎在东拜朗北奥利特邦首府凡尔特克城,各国大使馆也在那里。
至于西拜朗,有死神后裔藏匿,他们又能得到当地信仰死神民众支持,再加上北大陆诸国军队进入,比起东拜朗要乱得多。
这里食谱以北大陆为主,但也有部分本地食物,使用本地一种称作“梁麦”种子磨成的精粉制作的饼。埃贡买了一个吃,清觉得比精麦面包要香。
这原本是拜朗中上阶层才能吃到的食物。
本地土著不会吃这种食物,因为“精粉”就意味着加工程序复杂,去除杂质多,价格贵,不是他们这种做底层工作的人能吃得起的。老埃贡的那些钱大部分用来买酒了,还真没怎么吃过这种梁麦粉饼。
转了三个多小时,快要七点的时候,清才让埃贡去往本地最大酒店。
那是一座四层楼房,与那些两层联排屋比起来,只要看到就能知道它是这里最豪华的酒店。
酒店上用鲁恩语和弗萨克语写着“多瓦隆酒店”,酒店正门可让七八人一起通过,可见酒店之大。
酒店门口站着四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持枪门卫,当埃贡靠近时,一个门卫用蹩脚的都坦语呵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埃贡却不怕他:“是迪奥比亚·拉纳先生让我来的。”
那名守卫看了另一位守卫一眼,那个守卫跑进了酒店内,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才让埃贡进去。
酒店内比酒店外装潢的更加奢侈和宏伟,酒店大厅高五米,由四根直径两米的柱子支撑,柱子和墙壁都用金色漆面涂装,让整个大厅看起来金碧辉煌。
柱子上分别雕刻两条带翅膀的蛇,它们完全用青铜铸造而成,蛇的眼睛竟然是用黑宝石镶嵌的。
这些东西都来自南大陆,因为往拉去北大陆既耗费人力物力,北大陆又不怎么缺少这些材料,于是用在了本地建筑上。
守卫带着埃贡来到前台,记录人员信息后,换由服务员带着他到了酒店四楼房号401门外。他敲响门后,只穿白色衬衣、正装裤的迪奥比亚·拉纳打开了门。
清让埃贡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词句:“迪奥比亚先生,我考虑好了,我本就来自丰收平原,这次能搭乘你们的马车回去,还有钱赚,我为什么不接这个任务呢?”
迪奥比亚只是点了点头,让服务员再多准备一个茶杯后,带领埃贡进了屋内。
这间屋子是个套间,外面是个大厅,内里还有大厅和卧室。
此时这里还有另外三个本地土著,他们正坐在外面大厅的沙发上,手拿着笔纸在填写什么东西,不过他们一个个的都愁眉不展。
迪奥比亚指着一个沙发并递过来一套纸笔:“你坐在这里填写表格,等我叫到你名字,你拿着表格进去。”
他又说:“埃贡先生,希望进去后你能表现好一些,你前面的几位恩尼奥阁下并不是很满意。”
他昂起头在其他三人羡慕的眼光中进入了内厅。
埃贡等着的时候,有服务员递给他茶杯,里面有淡绿色的茶水。
埃贡喝了一口,清觉得没有冰山中将从维苏岛得到的茶水好喝,味道清淡寡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焦味。
他看向手中的表格,发现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自己名字、年龄、特长等,并没有要求填写什么隐私的东西,只是用来了解面试人基础信息的。
清控制老埃贡拥都坦语很快填完了,而且字迹清楚,他对这张纸做了个小手脚,纸背面缠有人眼不易察觉的肉丝。
这些血肉来自深海中将的血肉炸弹,又经清同化,比普通血肉好用的多。
平均一人五六分钟,二十分钟后轮到了埃贡,他前面的三个人从内厅出来后,都皱着眉,看来他们的结果并不理想。
埃贡手拿信息纸进入内厅,看见比楼下大厅还富丽堂皇内厅。虽然没有贴满金砖,但却放了很多艺术品,有古代画作、雕刻、水晶杯、瓷坛、银质烛台等,最显眼的无疑是落地窗前的三角钢琴。
钢琴在阳光照耀下黑得亮眼,白色琴键好似用象牙制成,黑色琴键则是某种乌木,一看就价值不菲。
里面有四人,除了助手迪奥比亚外,坐在中间的应该就是那位钢琴大师。他穿着一套精致燕尾服,头发虽短但却梳理得一丝不苟。出乎清意料的,那位大师和埃贡一样,皮肤略黑,手长脚长,褐色头发,这不是拜朗人吗?怎么是鲁恩的大师?
他旁边的两人腰间鼓鼓的,应该是手枪一类的武器。其中一人眼神锐利,有尖牙帮“头儿”的威严感,但感觉不强,可能是序列9的“仲裁人”或序列8的“治安官”。他是非凡者,那另一个应该也差不多。
助手迪奥比亚把信息表递给大师,又把双方简单介绍。
清则趁大师阅读纸上信息的工夫,读取到了对方的大致情况。
大师看着表格:“你的字不错,今天见的这些人里,你是写得最好,认字最多的。”
他先是表扬了埃贡,然后话锋一转:“但作为向导,光认字多可不行,你觉得我们怎么去阿布扎市最安全?”
清没有用神识听其他人回答,只能凭感觉说,但他需要知道对方去那里做什么:“我要知道你去那里的目的,对待不同目的,去的方式也不一样。”
“哦?”这让大师有了兴趣,“都有什么方式?”
埃贡说:“如果你有特殊保密任务,那当然是越隐秘越好,我只带你一个人走,穿小路山林路上尽量少休息;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你是钢琴大师,但也是拜朗人,有可能是回归家乡。这样的话你换成当地人装束,仍是由我带你一人,等快到那里再换成鲁恩贵族服饰,这样既可以显出你在异乡成就,又能安全到家。”
大师否决了他的这两个建议:“我没有任务,阿布扎市也不是我家乡,我只是去那里演出,顺路如果有其他城市我也会演出,而且我的小提琴手和长笛手也会跟着我一起去。”
“那就更好办了,你的助手和保镖也会跟着去吧?直接雇佣两辆马车,大张旗鼓地去,沿路城市都有治安官,可以最大限度保障安全。”
这句话把大师说笑了:“你的第三个方法和其他人不同,他们的方法有派遣军队的,有多雇佣一些人的,也有你说的走小路的。”
他没有说明哪个方法好,只说:“你明天上午九点再来我这里。”
“拉纳送客。”
没有给埃贡多说话的机会,他就让助手送客了。
清读取到大师的思绪,大师在犹豫,他比较满意埃贡,但另一位土著也比较满意,无法一时做决定,于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
清决定让埃贡成为对方向导,既是可以更加容易了解当地,也是为了自己有个更好的身份。
毕竟老埃贡变得年轻,原来的身份就没法用了。有了这趟旅途,其他人查他的身份时,也有迹可查。
埃贡重新回到酒店大厅,正要离开酒店大门的时候,突然身体僵了一下。
清感觉埃贡身体有些异样,手脚关节处好像灌了铅,变得很难行动,抬腿时一卡一卡的。
而且,如果不是清在控制这具身体,埃贡的原本意识也会变得也会和身体一样,思绪断断续续无法思考。
不过现在是清在控制,他知道有人在攻击他,而且是一种不明的能力。
他转起埃贡的眼睛,可是由于不明能力影响,眼睛转得很慢。
清其实可以抵抗这种能力,让埃贡身体恢复原状,但现在敌暗我明,他如果这么做可能让对方跑了,于是只让埃贡保持正常人受到攻击的样子。
清感觉埃贡身体越来越卡顿,行动越来越慢。
原本很简单的四周环顾动作,竟然花费了八秒钟,而大厅内除了守卫和前台,清并没用通过埃贡的眼睛发现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