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结束一小时后,阳光明媚,海风吹拂。
指挥室顶部有一个观景台,这里除了瞭望台,从下面看不见。清和冰山少女站在上面,冰山少女手中还拿着一支钢笔和笔记本。
清给冰山少女讲诉自己“回忆”起的东西。
“人体有穴道,嗯,‘穴道’这个词也是我‘回忆’出来的,其他语言有没有对应的词,我不清楚。”清根据这些天的了解,确定这个世界没有“穴道”的概念。
冰山少女以都坦语重复着这个词:“削刀?”
“这是音译,意译的话,你可以理解为人体上各部位都有的‘灵场’。这些‘灵场’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肉身,也能引导灵性,甚至存储灵性。不同灵场功能不同。”
清以这个世界的意思解释穴道。
冰山少女思考道:“类似以太体的气场?”
“不是。气场是肉体状态和生命能量的表现,但是穴道是人体脉络关键点和气血灌注所在。‘脉络和气血’你不必理解,因为我也没回忆到这是什么。非要说的话,可以理解为人体神经、血肉。”
清没有详细解释,是因为擎天大手印主要是通过双手穴道,引导法力调用自然力量,形成巨掌。他这次教的也是与施展这一法术相关的穴道,其他穴道就以失忆,没想起为借口搪塞过去。
“普通人肉身各有差异,但是穴道数量是相同的。”
“我这次回忆起的就是和手臂、手掌相关的穴位,左右数量相同,它们分布在指、掌心、掌背、腕、大小臂、双肩处,共计二十四处。其中双手处聚集的穴道最多。”
清每说一个穴位,就在自己手臂处指出穴道位置。通过探查铁桶身体构造,他确认这些穴位在这个世界人身体上也存在。
冰山少女认认真真地记录穴道的位置和名称,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一个小时后,清把这二十四个穴位讲解完毕。
“这些穴位名字都有些拗口,你可以用自己认为好记的其他名称代替。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位置,不可把穴道位置搞混,也不可偏移一点。”
冰山少女瞄了眼自己的笔记,闭眼回忆了下,然后睁开双眼说:“我都已记下,你可以教我其他东西了。”
清反驳道:“我没有教你东西,我只是讲诉我的记忆。不过为了确认你确实记下这些穴道,我考你几个。”
清一连说了四个穴位,冰山少女都在自己双臂准确位置点出。
清竖起了右手大拇指,这个动作在从铁桶记忆里是表扬的意思。他说:“记忆力不错,你的船员有你一成记忆力,也不至于每次上课都要死要活的。”
冰山少女指着清的大拇指说:“这个位置的穴道是‘少商穴’。‘少商’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清马上又说:“既然你都记下,那我再说说我的其他记忆。”
清又“回忆”起,灵性在这二十四穴道流转的顺序,最后喷薄而出,进而引导自然力量。
冰山少女问道:“就像巨龙语、精灵语、巨人语、古赫密斯语一样,调动自然力量吗?”
“你说的语言,除了古赫密斯语我有些了解,其他都不清楚。但从你的描述,‘引导’和‘调动’还是有些差别的。”
“‘引导’是用较少的灵性,指挥自然力量,更多是牵引作用,精度细。‘调动’,按我了解,应该是通过灵性调度发动,发动后需要一直通过灵性指挥,精度粗。还有一个直接使用灵性,一个则是通过语言。”
冰山少女又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她已经记录十多页了。
清继续“回忆”如何引导自然力量构成手掌。
“必须是手掌吗?既然是通过灵性引导,那应该任何形状都可以吧?”
冰山少女在听讲过程中,对于疑惑的地方也会随时提出。
清解释道:“是的,不过这要与穴道匹配,否则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
冰山少女把这句话记录了下来,眼中闪耀着强烈的好奇心。
清见她这样,忠告道:“没有掌握对应的穴道,不要随便尝试。灵性反噬,轻则受伤,重则……失控,甚至丢掉性命!”
清本想说“走火入魔”,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词,所以替换成了非凡者最怕的“失控”。
“哦……”冰山少女眼中的好奇终于有所退却,但看她没有把这句话记在本子上,清怀疑她以后会尝试。
修行箴言他已经说了,修行中遇到问题,那只能怪自己。毕竟她没有拜自己师,没义务管。
夕阳已有一半沉入海平面之下,血红之色感染天空。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已过,又到了晚饭时间。冰山少女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自己写了二十多页的笔记本。清也终于“回忆”完,他没有施展擎天大手印,只是讲解了施法原理。
他没有打扰冰山少女复习知识,而是望着远方的血色天空,微微出神。
“这个世界的晚霞真漂亮啊……”清如此感叹。
冰山少女从笔记本中回神,也抬头看向夕阳:“这只是光在天空的另一种显现,习惯了就没那么好看了。”
没再讨论夕阳,清告诉冰山少女,他“回忆”的东西都已告诉她。
冰山少女点点头,准备下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站在观景台边缘,说:“你回忆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说,这能抵消你的船费。”
说罢,她就跳了下去,带着自己的笔记本回卧室,准备复习,等全部理解后,自己将尝试解析并模仿水风巨掌。
“船费?”
清一愣,然后摇摇头笑了,继续一个人站在观景台。
看着夕阳被海平面彻底吞没,看着染血的天空被洒落点点星光的黑色幕布取代,修为境界掉落导致的失落慢慢平静。
晚餐时,因为冰山少女没有嘱咐不要打扰她,于是又被玛丽太太从卧室内拉出来吃饭。
晚餐与昨天相比,菜品差了很多。
大副,也是担任厨师长的大沃尔斯,在众人吃完饭后说:“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吃喝都限量。”
“啊?”“不要啊!”“为什么?”“有酒就行。”“都怪白皮小子!”
大沃尔斯看了一眼船长,见她一直在思考,没有主动发言的想法,只好无奈地继续说:“这是船长和我们几位一起决定的,原计划我们今天就可以到达一处岛屿补充淡水和食物。船上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岛屿有七天的路程,食物还好,可是淡水已不足以支撑每人每天正常用量了……”
“酒还有多少!”“我可以喝海水!”“都怪白皮小子!”
吵闹声打断了正在思考的冰山少女,她一拍桌子:“安静!”
吵闹声骤然消失。
她站起来对众人说道:“这七天,每天上午下午晚上都上课,这样你们除了吃饭,其他时间就没机会喝水了!”
说完,她不管众人撒泼耍赖声,回去继续研究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