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三国:我转投刘备,老曹你哭什么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棋逢对手,战略决断

  某种意义上来说,周瑜是个全才,无论是领军还是政治都十分敏感。

  因而他仅仅只是看到秦瑱这封信件,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而孙策对于政治不甚敏感,见得此状,不由问道:

  “公瑾此言何意也?彼只发书一封前来,言何有计?”

  他确实听周瑜说过秦瑱用信谋划吕布之事,然则吕布上钩,那是因为吕布太贪。

  现在秦瑱在信上所书之事,是请求他不要对他们粮船动兵。

  这个不论秦瑱发不发信前来,自主权都在他们身上,秦瑱能拿什么算计?

  可他这么说着,便见周瑜将书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道:

  “兄若以为无计,那小弟敢问兄长,若无小弟之言,兄长看得此信,当如何决断?”

  孙策接过了酒杯,沉吟一阵便道:

  “若是光看此信,为兄自然不当允诺!”

  “一则刘备现在治淮南,皆凭此粮,我军若是坐视荆州粮草东运,便为助力刘备稳定大局,此乃资敌之举,吾不愿为也!”

  “二则秦瑱此贼几次助力刘备算计我军,阴险狡诈,为兄不喜此人,自也不愿与此人方便!”

  他自认和秦瑱非亲非故,又是敌方,自然没道理依照秦瑱的要求去做。

  不过他一说完这话,周瑜便摇头沉声道:

  “兄若是如此为之,便中秦瑱之计也!”

  “因刘备现在于淮南安置灾民,乃是善举!”

  “天下世家闻此,无不赞刘备之仁德。”

  “此时此刻,我军若是不知便罢,如今秦瑱发得此信前来告诫,我军若依旧拦截粮船,那岂不是存心断了数十万灾民活路?”

  “如此一来,天下士人谩骂不说,朝廷亦会惩戒。”

  “若是秦瑱借此大肆宣扬,则淮南百姓必以我军为恶!”

  “再者,此粮对刘备军并非必要,他们贩绢纸得钱,何处买不得粮食?”

  “只要让其熬过此劫,待得秋收之时,他若起兵南下,百姓定然欣然从之!”

  “此乃得人和之举,秦瑱乐而为之。”

  “反之,现在阻了荆州粮船,即便我军整好江东之事,来日北上之时,淮南百姓亦会死命跟从刘备抵抗,我等不得人心,如何能据淮南?”

  “秦瑱之所以会发信前来,多半不是期望我军放他粮船而去,而是期望我等拦住此等船只,自毁名声!”

  如此说着,他自是暗叹秦瑱心思深沉,一举一动之间,都是暗藏深意。

  孙策听得此言,则是暗骂道:

  “秦瑱此人,当真不为人子,吾本以为此人服软,不料又有这等算计!”

  “若非公瑾查之,愚兄恐又中此计也!”

  他心想秦瑱这家伙心思诡异,属实难以探明。

  给吕布的信就是诱之以利,给他的信却是激他拦船,真就是专攻人性弱点。

  思虑之间,他却又再度皱眉道:

  “那依公瑾之言,我军是该将他们粮船放过?”

  然则他话音一落,周瑜便摇了摇头道:

  “秦瑱心思之深,岂会如此简单?”

  “现在我军拦截船只不行,放船自也不行!”

  “须知荆州商船极大,不止能放粮草,亦能窝藏兵马。”

  “若是我军轻易放船,其中暗藏兵马,又该当如何应对?”

  虽说这个时候还未发生白衣渡江之事,然则兵者诡道。

  秦瑱用兵历来不寻常理,倒是让周瑜开始怀疑起秦瑱有借粮船运兵之意!

  江东地广人稀,在战略上来说是优点。

  广泛的疆域,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战略纵深,延长敌军补给线。

  可在战术上来说,却是极大的缺点。

  长达数百里的防线之上,要是秦瑱悄悄与荆州方面达成联合,通过粮船运兵,在某点上藏上一只兵马。

  那一旦两军全面开战,这一支兵马就可能是致命的!

  面对周瑜的分析,孙策一时便觉头疼道:

  “若依公瑾此言,那这粮船我军是拦也拦不得,放也放不得,这又该如何处置?”

  自从和秦瑱交手之后,孙策便觉像是沾上了一条鲶鱼。

  只要是和秦瑱扯上关系的事情,无论怎么,都会变得十分复杂。

  就像现在拦不拦船的问题,要是袁术在北,他说拦也就拦了。

  现在可好,秦瑱一封信发过来,他就变得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着实棘手!

  见得孙策此状,周瑜的嘴角便即扬起道:

  “这便是与秦瑱此人相争之乐,算计之间,一举一动,皆需谨慎!”

  “依小弟之见,兄长却也不必为难!”

  “因秦瑱此信之举,亦非主要,无非就是想与我军一些麻烦!”

  “既是如此,我军不妨于枞阳以南设一岗哨,以收取算缗之名,严查来往船只!”

  “如此,即可防止秦瑱趁机以商船运兵,也可增加我军收入!”

  算缗是汉武帝之时实行过的一个收税政策,专门对商人进行税收盘剥。

  只不过随着盐铁官营之后,算缗之法逐渐被其他税种代替。

  现在对秦瑱提出的两难问题,周瑜便想到收税之法!

  我也不拦截船只,也不轻易放过去,我直接以收税的名目查验粮船!

  你要运粮东去,要么交钱,要么返回!

  这件事,即便报到朝廷,也顶多论一个他们私设关税之事。

  然则乱世之中,私设关卡税的人多了。

  就如老曹麾下的曹洪,就是靠着关卡税贪污的。

  这种罪名不痛不痒,也损伤不了多大名声。

  相反,刘备军要是怕出这点关税,而停止运粮,那被百姓责骂的可就不是他们了。

  正是升米恩,斗米仇,刘备现在要想稳住淮南之势,就要不断给百姓恩惠,而不能有些丝毫吝啬。

  如果只因为多加了一些关税就停止运粮,那百姓只会认为刘备是假仁假义。

  这种办法,对他们来说,可谓一举两得。

  孙策听得此言,自是搓了搓手道:

  “贤弟此法极佳,实则为兄早有此意!”

  “吾闻刘备老儿如今于淮南置业,月获千万之利,我军正可沿路设岗,多从他头上盘剥些钱财!”

  而周瑜见他一副想要吃大户的模样,便摇头道:

  “兄长不可以为此策能多加税目!”

  “须知刘备此番所购之粮皆是陈粮,本就卖不出高价,若我军收价太高,刘备恐会直接从别处购买粮食。”

  “我军要想吃到实利,便不能太高。”

  “依小弟之见,一石收他五十钱足矣,便是只收百万石,也是五千万钱!”

  “切不可竭泽而渔,以至于刘备军恼怒动兵!”

  五十钱,是周瑜刚刚算出的结论。

  因为他清楚,陈粮一般就是一两百钱一石,新粮则是三四百钱一石。

  中间的空缺,就是他们能取的关税。

  若是定得太高,刘备军与其要这陈粮,还不如去购买新粮。

  所以他们收取一半利润,就是一个限度,既能让刘备狠不下心去找新粮,又不至于他们完全没有赚头。

  不然若是让孙策胡搞的话,指不定要逼秦瑱想出什么狠辣的反制手段。

  那对于他们来说,并非什么好事情。

  孙策其人虽不善政治,却也能想通这些道理,一时便笑道:

  “便依贤弟之言就是!不过吾观刘备麾下所产淮绢却也是从我江东购置!”

  “彼等世家虽只是替刘备收取生丝,却也有联结刘备之危!”

  “吾意于丹徒也设一岗哨收取算缗,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眼下天下诸侯之中,就没有不缺钱的,孙策同样也缺。

  之前他是没有精力管此事,但现在周瑜一提起来,他就有心把目标放在世家身上了。

  按照他的想法,生丝这边他收一道钱,刘备军产出淮绢之后,他再收一道钱,简直两头赚。

  既能限制世家,又能限制刘备,何乐而不为?

  但周瑜一听这话,便是眉头一皱,他提这办法,主要是为了限制秦瑱。

  可孙策现在的想法,却是断人财路。

  须知现在他们和江东士族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这要是再断了这些士族的财路,岂不是逼着人家造反么?

  可他看着孙策这幅模样,便知孙策多半意下已决。

  他心想这些世家已经和他们离心离德,按照刘备的发展态势,多半年内就会南下,左右就是几个月时间,也不差这点仇恨了。

  想了一会儿,他便即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孙策的想法。

  由是,孙策和周瑜便定下了收税之策,同时又将孙策的决定写成信件朝着北边发去。

  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咱们两家打仗,不关百姓之事。

  只要这些粮船里面没有军需物资和士兵,那我孙策也不会主动拦截。

  信件发出之后,次日中午,孙策便继续出兵,朝着泾县方向行去。

  但他们还没抵达泾县,便听到探子来报到:

  “主公,太史慈领兵西去,正退往陵阳方向!”

  听到这一信报,孙策不由对周瑜笑道:

  “可知太史子义已知我军之威,竟然不战而遁!”

  可周瑜听到此话,便是苦笑道:

  “兄长切莫大意,此必是秦瑱之意也!”

  “若非秦瑱来信,太史慈未必会如此快速撤兵。”

  “秦瑱此人能屈能伸,一知难胜,便即退军,行事之果决,令人胆寒啊!”

  他不怕秦瑱把太史慈留在泾县当钉子。

  就怕秦瑱一看事情不对,就把头缩起来。

  因为前者会给他们可趁之机。

  而后者,却是不断保存有生力量,用空间换时间!

  他们这次急行军而来,压根没有力量追击太史慈的兵马。

  一旦让太史慈遁入山中,那等秦瑱南下之时,必然又是一支奇兵!

  从战略决断来说,秦瑱的反应速度和避让方式都让他胆寒。

  这意味着秦瑱之所以不动,不是害怕他们,而是时机未到!

  只要时机一到,或许秦瑱会以雷霆之势南下,不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这种打仗和调度方式,压根不像是个文人,其经验老道,完全不给人下手机会。

  思虑至此,他便对孙策道:

  “眼下我军兵力不足,即守宛陵,便难防御泾县!”

  “既是太史慈退去,便劝降泾县即可,无须再行进军。”

  “不妨现在退兵,收缩防线,以防日后刘备南下之时,被秦瑱发现可趁之机!”

  孙策闻之,也知道他们现在战线过长,不宜再度拉长。

  虽然他很想一战击破太史慈和祖郎,但现在条件不允许。

  思虑之后,他便点了点头,索性直接返军吴郡。

  至此,刘备军和孙策二次交锋以两方极为克制的稳固防线而结束。

  同一时间,秦瑱在收到了孙策的信件之后,便不再停留,带着兵马准备返回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