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我早饭放桌子上了哈，你醒来自己用微波炉转一下。我出去一下，中午会回来的。”
李庄生轻轻推门而入，李休羽猫在被窝里，目光幽怨地盯着他。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天天一大早出去！你不会偷偷摸摸和林月花在一起的吧？”
李休羽抓起放在两人枕头中间的胸衣，伸手塞进衣服里反手扣好，语气不满。
“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她家里出事了。”李庄生微微别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奶奶病了，要住院，这几天一直在帮她忙。”
“什么？”李休羽吃了一惊，“她爸妈不是……”
“对啊，她爸妈都去世了，现在她奶奶也住院了。她现在就一个人了，所以我才去帮她的。”
李休羽脸上露出些许同情之色：“那她奶奶的病，怎样了？”
“不是很乐观，医生说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得做手术，不过她奶奶年纪大了，不一定能挺过去。”
虽然这么说，但李庄生想这比上次提前了十个月治疗，而且上一次由于林月花家实在捉襟见肘，真正有效治疗的时间可能还要往后推迟。
上次手术都能成功，这次应该也会有很大几率吧。
说起来，其中最乐观的当属林奶奶本人，虽然被告知情况凶险，但她本人还是乐呵呵的。
当天“大师”从她家离开之后，林月花就带回了“和同学出门时中了彩票，被分一半”的几千块钱。于是，林奶奶当场就对“大师”崇拜的五体投地。
既然大师说只要她好好治疗，就还有二十多年的清福可以享，那一定准没错！我家孙女是文曲星，我还怕什么？
以至于林月花向林奶奶介绍李庄生时都省心了不少，林奶奶觉得李庄生就是大师口中的命中注定的“贵人”，所以颇为顺利地就接受了李庄生的帮助。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休羽迅速穿衣服。
“你去干嘛？”
“你不是说她是你师父吗，你师父就是我师父。我看看我能帮什么忙就帮什么忙吧。”李休羽理所当然。
李庄生目光怀疑，记得李休羽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不需要帮忙了，林奶奶已经安排今天就住院，我今天去最后一天，明天就正式开始学习……哎，寒假都没来及写，你记得你小科作业给我抄一下！”
“你不说不抄作业的么？”李休羽斜睨。
“小科嘛，你赶紧写！”
李庄生说着，快速出门。
隐约听见外面的关门声，李休羽这才钻进李庄生的被窝里，小脸深深埋进他的枕头，许久，才露出清秀脱俗又带着恼怒的脸。
又是去找林月花……他是烂好人，遇到这件事肯定不会放着不管。
但是，这也太亲近了吧，两人能是一般的关系么？李庄生提起林月花时眼神有些闪烁，他们绝不会是普通的朋友。
林月花也是，李休羽在放假之前也听到了些许林月花和李庄生的传闻，甚至有些都是胡梦蝶那里听来的……看来，得想办法使林月花知道她自己的分量了！
李休羽想了想，电话打给了胡梦蝶。还有四天就大年三十了，胡梦蝶还约她出去放烟花呢。但真是可惜，年三十有约了，过两天再陪她！
……
“大师，大师！我可算找到你了！”
大爷抬起头，看清林奶奶的脸，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被忽悠了检查之后，发现自己没病跑来兴师问罪的。但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功夫，细看林奶奶脸有喜色，便放下心来。
“老太太，今天还有什么事啊？”大爷捻了捻须。
“大师，我可算找到您了，你不知道，我跑了好多地方，打听了好多人，才打听到您在这儿！”
林奶奶激动地打量着大师的小地摊，心说不愧是世外高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你这是……”
“您不知道，我呀前几天去医院检查了！”林奶奶说，“果然让您说中了，我真有病，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
大爷心中暗暗惊奇，但脸上不动声色：“那你还不快去，你这个病，安心治疗的话还是能康复的！”
他的语气异常笃定，虽然连对方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但这结果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治愈了，那对方肯定对他千恩万谢，觉得是活神仙。一种是没治好，但人死了，自然也不能来找他了。
大爷曾经跟他孙子传授过一些经验，他乖孙说这叫什么“幸存者偏差”。不过，尽管只是胡说八道，大爷却觉得自己没有错，毕竟，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他能干预的，就算治不好，他也能让人在死前心情放轻松一点。
“嗯嗯嗯，您说话，我肯定是信的呀！我今天下午就去住院了！您那天说有财运果然晚上就有财运了，您说有贵人，果然又有贵人！”林奶奶点头如捣蒜，哆哆嗦嗦着，从口袋掏出一张旧巴巴的百元大钞。
“……别别别！不用感谢我，我那天说了，我不能收你钱的！”
大爷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他心中十分同情林奶奶家的情况，何况从李庄生那里赚了一千五也足够了，便不想从林奶奶身上要钱。
“不不，不是那件事！”林奶奶连忙摇头，又诚恳又焦急，脸上的褶子皱在了一起，“我是想再请您帮我算件事！”
“你要我算什么？你放心，你这个病肯定能治好！”
“不是，我知道，我相信您，我是想算算……”林奶奶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但我家小花是文曲星嘛，将来一般的男人肯定是配不上她，她将来的男人，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大爷微微挑眉，原来如此。他想起了那天的少年，长得也算清秀。他叫什么来着？那女孩喊过他，好像叫李什么生吧？
以大爷多年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那天少年少女关系绝不一般……算了，就当大爷帮你一把吧，也算对得起你这钱了！
“咳咳！你孙女名字叫什么，生辰八字报一下吧。”大爷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