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生坐在椅子上，默默打量客厅环境，这边小区目前才建了七八年，算不上老旧。祝家的装潢看起来不错，想来当初应该花了不少钱。只是感觉这个家有点空荡荡的，好像没多少家具。
“真是不好意思，今晚麻烦你了。”
祝枝雪对李庄生歉疚一笑，拿出自己粉红色毛巾，弯腰温柔地给李庄生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是脖颈。
“不用擦不用擦……太见外了，我们是好朋友，互相帮助嘛！”
李庄生瞥了眼毛巾上多出的灰印，连忙摆手。
“没事，我给你擦干净吧。”
祝枝雪仔细地给李庄生擦拭，一点也不在意毛巾被弄脏。两个小蜜瓜在李庄生脸前微微晃动，他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只觉太近了，似乎要怼到他的脸上，一呼一吸都能闻到那幽香。
他本能地缩了缩头，但祝枝雪却皱眉按住他的脸：“别动啊，一会儿就好了。”
李庄生只好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好了。”祝枝雪在李庄生的肩膀上一拍，转身放置毛巾，“笨蛋。”
“好的谢谢。”李庄生的屁股钉死在椅子上，不敢起身。
“喝点水吧，用我的杯子，你介不介意？”
“我不渴……”
李庄生刚婉拒，祝枝雪就已经把水杯递到他面前。
李庄生无奈，只好道谢接过。先是和胡梦蝶闹了一通，又扛着祝枝雪的父亲回家，他确实口渴得很，接过水杯便一饮而尽。
“我再给倒一杯。”祝枝雪笑着说。
“不用不用，我够了。”李庄生连连摆手。
恢复了一会儿，李庄生终于可以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有空。”
“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吗？”祝枝雪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要么，你就在我家睡一晚算了。”
“不用了，我骑电瓶车来的，回家很快的！”
李庄生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住别人家里，何况祝家就两间卧室，沙发也不太方便的样子，难不成要和一个满身酒臭的醉鬼挤吗？
“哦哦，这样啊……”
“嗯，那我先走啦。”
祝枝雪点头，见李庄生转身，连忙出声：“诶，你等一下！”
李庄生歪歪头：“怎么啦？”
“那个……哦，对了，我作业你要不要？我化学、英语还有地理都写完了，政治也快了，你可以一起拿去。”祝枝雪说。
“真的吗？那我……”
李庄生微微惊喜，刚想答应，脑海中就浮现出林月花那“人人都欠了她一百万”的表情。
“还是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写吧。”李庄生苦笑。
“你不是失忆了么？”
“是啊，就当是再学一遍了……不然，以后真的只能上大专了。”
祝枝雪笑着给李庄生竖起大拇指夸赞：“有志气，加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李庄生也笑了，转身：“好，那我回去了。”
“诶……再等一下！”
见李庄生即将离开，祝枝雪又忍不住叫住他。
李庄生又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祝枝雪支支吾吾：“呃……你不冷吗，穿这么少？”
“还好吧，一会儿就能到家。”
李先生看了眼身上的短袖，露出微微苦笑。
他心说肯定冷啊，大晚上的穿外套骑车都嫌冷，何况现在只有一件短袖，估计到家得冻成狗。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胡梦蝶没还他外套……
等一下，她不会是故意的吧，想玩“还衣服的时候还能再接触一次”的戏码？别啊……这是楚仙子玩弄男人的套路，我好多年前就写腻了，你可别对我用啊！
“我拿一件我爸的衣服给你吧，这么晚了，外面很凉的。”祝枝雪好心地建议。
“不用啦……也不是很冷。”
“你是嫌弃他吧？”祝枝雪噗嗤一笑，转身去阳台上拿了一件秋季校服外套，递给李庄生，“那你穿我的。”
“真不用客气……”
“干净的，拿着吧！”
李庄生恍了恍神。
“那，那就谢谢了。”李庄生抿嘴笑笑，套上外套。
祝枝雪满意地点头，伸手给李庄生拉上拉链，又整了整衣领。
李庄生任她施为，半晌，又开口：“你也要好好学习啊，不要跟小混混玩，有困难就找我，我一定能给你搞定。有坏人想欺负你也要找我，派出所所长是我叔，我什么能帮到你的。”
“好啦，我知道啦……你都说过多少回了，生怕我学坏啊！”祝枝雪笑着嗔怪，眼眸如醉，“你放心，以后一定事事都告诉你，姨妈疼都先打电话向你汇报！”
李庄生哈哈一笑：“那也不至于！”
“还不错嘛，我穿有点大，你穿正好……”
祝枝雪给李庄生整理好衣衫，笑眯眯地打量了圈，颇为满意。
“谢谢你的衣服，我开学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不用洗，直接给我就行了，我又不嫌弃你！”祝枝雪瞪了一眼。
李庄生点点头，指了指大门：“那我，真走了？”
“诶，你真不想谈对象啊？”祝枝雪又问。
“我这个人人品不行，言而无信，颠三倒四，只会把女生弄哭。”李庄生笑了两声，挥挥手，“拜拜。”
“又不是所有女生都……”
祝枝雪话音未落，李庄生真的离开了，轻轻合上大门。
祝枝雪垂下头，抿着嘴唇，眼神有些黯然。
“笨蛋，笨蛋，大笨蛋。”
……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
电动自行车在夜空下穿行，校服的衣领在风中猎猎。李庄生抑扬顿挫地吟诵着古诗，仿佛是在高声歌唱。
“……仰天高声叫李白，星边不见白应声！又疑白星是酒星，银河酿酒天上倾……歌其什，鬼神泣，解使青冢枯骨立！呼其名，鬼神惊，惟有群仙侧耳听……”
总算回到家，李庄生径直走到李休羽的房门前，拍打几声。
“李休羽，睡了没？”
“你要干嘛，我睡了！”门内传来李休羽闷闷的声音。
“有事要跟你说，我进去了昂！”
李庄生不跟她废话，直接推门而入。
随着一声惊叫，李休羽连忙裹住被子。李庄生看着李休羽脸上的羞红，愣了一下，视线又转向一旁的MP4，眼中震怒。
“你又剪切我的……视频了是吧？”李庄生立马把身后的房门关上，瞬间气急败坏，上前低声斥喝，“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剪切和复制的速度是一样的，你再这样我电脑就要加密码了！”
哪有这样的妹妹，自己找不到资源整天偷拿哥哥的就算了，还都缺德地用剪切来移动，觉得这样速度能快一点……而且她每次用完即删，李庄生想补都不好补！
这种行为不是一次两次，真是缺了大德了！
有没有人记过，不算盟主我还欠多少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