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闯证道，她竟如此欢喜？”
司徒菲一直默默在旁，见阎闯证道，她内心其实没什么波澜，但在感受到丁香内心那份喜悦之后，她沉默了。
须臾后。
司徒菲上前——
“嗯？”
她这一动立刻引来众人关注，特别是三先天中陈泽，一双眼锐利，咔咔咔，‘三头六臂’瞬间加载，神俊威严。
先天戒备。
众人皆疑。
司徒菲却神色平静，她上前几步盘膝坐地，运功时，头顶阵阵云烟透出——
“庆云聚顶！”
“司徒菲！”
“她也要证道！”
众人大惊，不知所措。
方才看着阎闯证道，他们还在心想他们这一届苍山论剑中第三个证道的会是谁，会在何时证道，结果，谁成想，司徒菲紧随其后，竟在阎闯证道还未结束时就现出‘庆云’，同时证道！
“司徒菲！”
“她没参加‘王城争霸赛’在王城境内的活动也不多，大多时间都在习武练功，太低调了！”
“可我们却忘了，这一位可是《雏凤榜》第一！”
……
司徒菲的突兀证道惊着众人，她一向低调，以至于近来风头都被阎闯、王正一、丁香等人抢走，根本不起眼，没人注意。
可没想到！
在今日，似是受到阎闯的触动，司徒菲就这么不见烟火的同时证道。
“阎闯！”
“司徒菲！”
罗奇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两方庆云，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证道！
先天！
第一届苍山论剑一众天骄中，陈泽第一，但第二位先天本该是他，可惜时运不济被熊王打断，痛失好局以至于此刻被阎闯、司徒菲同时超越。
他又落后了！
落后还在其次，早些晚些其实不算紧要。
但真正让罗奇焦急的是，自打小西山中那一次顿悟中断之后，他屡屡尝试，却始终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
转瞬即逝！
一去不复返！
这才是真正让罗奇担忧的。
他担心，证道先天的契机可遇不可求，上一次错过，下一次未必再有。
如果此生困在后天，不得证道，罗奇更不敢想象等到晚年时自己会有多么遗憾多么悔恨。
看看阎闯。
看看司徒菲。
再看看加载‘三头六臂’的陈泽。
罗奇抿嘴，晒干了沉默。
……
先天证道，轰轰烈烈！
阎闯与司徒菲郎才女貌同时突破，两方庆云交相辉映着实奇景，此后流传开来必是一段千古佳话。
“司徒菲！”
“她也证道。”
阎闯虽在证道途中，但对四周感应仍然灵敏，也察觉到司徒菲证道举动，心中为她欢喜，但更多精力还在自身，专注体会证道细节——
丹田扩张！
气海加固！
触摸极限！
神入丹田！
气与神合！
通天彻地！
真气始生！
后天巅峰通往先天之境的多个阶段都在顷刻间进行，达到‘后天巅峰’之后，正常而言，巅峰武人须得从‘扩充丹田气海’开始，一步步，最终‘通天彻地’、‘真气始生’，自此才算先天。
其过程之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看看《地榜》，那上面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有一个算一个，在后天境中称雄，個个都是后天巅峰、破限巅峰，但他们一个个也都还在先天之下徘徊——
有的丹田气海达到极限。
有的已经着手‘引神’。
但是，每一步都是坎，每一个过程都艰难，每前进一步，每进步一分，每每感觉距离先天近了，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再进步一点点，就能成就先天。
可最终，等到更进一步之后才发现，距离先天仍然遥远。
好比前世‘拼多多’，砍完一刀又一刀，永无止境。
但这还算好的，一刀一刀，一分一厘，至少还能看到进步。
但在巅峰境中，最多的，却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进步，十年如一日的停滞，甚至还要倒退，那种绝望不敢想象。
巅峰境中，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阎闯此刻的状态。
这一边，阎闯是顿悟——
他一跃跨过巅峰境诸多层次，一步登天，恰如当初陈泽一般，顿悟证道。
但是，跟他一同证道的司徒菲，看似证道突兀，可实际上——
“司徒菲！”
“她不是顿悟证道！”
陈泽加载‘三头六臂’更清晰的感受到司徒菲的情况，不同于大师兄的狂飙突进，司徒菲稳扎稳打，在上前时，在证道时，在显出头顶庆云时，分明已经完成了‘扩张丹田’、‘壮大气海’、‘触摸极限’、‘神入丹田’、‘神与气和’这几个过程，她一上来便是‘通天彻地’——
‘神与气和’之后，打通天地二桥，与天地交感，引动天机灌溉，脱胎换骨，得造化，将一身矫揉造作的‘后天内力’化为精纯靓丽的‘先天真气’。
这过程也难，与自身根基、内力质量、天时地利、心境状态等等等等各方各面都息息相关。
有人证道，即使苦修半生，一切都准备妥当，但就在这最后两步需要一气呵成的时候，往往卡壳，最终失败的不知凡几。
准备再充分，也有失败几率。
司徒菲选择跟阎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证道先天，天时地利又兼人和，却顺顺当当，甚至以不输阎闯的速度迅速进入到‘通天彻地’阶段！
先天！
就在眼前！
……
“先天！”
“这就是先天么？”
阎闯睁开眼，看着天地，天还是天，地还是地，可此时在他眼中仿佛却有更多色彩。
神秘。
亲近。
充实。
壮大。
种种奇妙感受，数之不尽。
后天先天！
真真大不同！
不止如此，在巅峰境‘神与气和’阶段，体内内力往着真气转化，可以算作‘伪·真气’，能够矫揉造作的炼化出来，但不能自生，每每运功，练出来的还是内力，还需要重复‘神与气和’这一阶段。
巅峰境冲击‘天地二桥’时，便需要‘伪·真气’相助。
每每消耗。
每每补充。
这都是功夫。
因此每一次冲击都需要慎重，都需要完全准备，而每一次成功或失败，都需要更多时间来重新‘神与气和’，重新炼化‘伪·真气’。
难难难！
想想都难！
但这一切艰难都只是后天境，都只是巅峰境，成就先天之后，‘通天彻地’，华丽蜕变，‘真气始生’，自此之后再来运功练气，炼出的直接就是‘先天真气’，再不必多一道流程。
先天真气，涓涓细流，延绵不断。
美妙！
太美妙！
这一刹那，阎闯仿佛飞升到天际，呼吸着独属于先天的新鲜空气，体内每时每刻都在蜕变，真气时时刻刻都在壮大，丹田气海在后天极限之后又在进一步扩充与加固，经脉与四肢百骸都在加强都在蜕变。
变变变！
强势蜕变！
直到这时，阎闯才知道为何即便是再强的后天境，例如此前的他，即使他在后天巅峰就已经掌握了八境绝学，《圣火令神功》更是八境中期，但仍然不是先天宗师的对手，哪怕只是田靖、江边柳这样的新晋先天，哪怕只是黄五娘这样的末流先天，他们都能轻松碾压。
阎闯终于清楚——
“证道先天！”
“通天彻地！”
“这一方天地在助我蜕变，在帮我变强，一先一后，一天一地，我在这顷刻间的长进又岂是区区一两门八境绝学可以抹平的？”
阎闯的感受最直观。
他将此刻的自己跟之前后天巅峰的自己相比较，实力差距，何止十倍！
差距太大！
漫说八境绝学，便是九境，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也是白搭。
先天！
至强！
阎闯沉浸在这样的急速变强过程中，实在不愿醒来，他强行回神，定睛一瞧，正瞧见证道功成的司徒菲这时也睁开眼，看她眼中，满是欢愉。
两人对视。
心领神会。
紧接着，各都一笑，齐抱拳：“贺！先天！”
……
“贺！”
“先天！！”
阎闯、司徒菲双双证道，场面震撼，王正一、马红娘、丁香、王格、傅云展、班仙佛、彭法年、荆宝、鹿玉如、刘馨、公羊愚、罗奇、郭溪、诸葛真、蔡如安、迟高等一众围观天骄齐齐恭贺。
声音响彻。
阎闯、司徒菲冲众人点头示意，即使阎闯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司徒菲人淡如菊，但此刻证道成功，终成先天，两人脸上都有笑容。
阎闯看过中众人，昔日都是同伴、同僚、同年、同期，但这时再看，众生百相，有人震撼有人羡慕，有人向往有人苦涩。
各人心思各不同。
“恭贺大师兄，得证先天！”
陈泽解除武装上前道贺，阎闯证道，他甚至比丁香还高兴，甚至比阎闯自己还高兴。
习武一关又一关。
极限！
破限！
巅峰！
先天！
证道之后，算是迈过又一重大关，又能得见另一重崭新天地，陈泽真心实意为大师兄感到喜悦。
众人恭贺。
阎闯欢喜——
“自此之后！”
“我为先天！”
……
“先天！”
“阎闯！”
公羊愚看到阎闯证道成功，心里不是滋味。
他看着阎闯。
忽的。
阎闯目光投来，正好与他对视。
“糟！”
公羊愚心脏一跳，一见阎闯眼神就知道大不妙，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有心想逃，可此刻五位先天在场，任他如何爆种也难逃脱，索性强自镇定，见招拆招。
可谁想阎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根本不试探，上来就出手，屈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登时将心惊肉跳的公羊愚击倒在地。
阎闯连弹三下，但听得噗、噗、噗三响，公羊愚周身要穴尽数截断，一身巅峰内力全被阎闯封禁。
跌倒在地，反抗不能。
“阎城主！”
“公羊兄！”
众人大惊。
谁也没想到，阎闯在证道之后，居然突兀对公羊愚出手。
他们一惊阎闯出手突兀。
二惊先天至强。
在大燕包括在檀谷王城，都鲜少能见到先天出手对付后天境，但他们今天就见到了，他们见到才仅初成先天的阎闯，一出手，就将苍山论剑中也算顶尖的公羊愚拿下，巅峰境同样不堪一击。
仅四下《弹指神通》，就让公羊愚毫无反抗，偏偏身体各处却不损分毫。
这份力道！
这份拿捏！
其精微奥妙非同一般。
先天境！
阎宗师！
尽显威严！
郭溪仗着爷爷跟兄长都在为阎闯效力，再加上对阎闯人品有一定信任，这会儿不怂，疾问道：“阎城主，不知公羊兄犯了什么过错？”
他们这些人在苍山论剑之前并不如何相熟，甚至在苍山每每针锋相对、擂台厮杀，但在论剑之后便多了几分惺惺相惜，再等到了檀谷王城之后，郭溪、刘馨包括公羊愚等人更是抱团在各大险地探索，患难与共，比如在小西山时，他们就曾共患难，险些共赴黄泉。
这些经历，即使谈不上生死之交，但交情也着实不浅了。
郭溪无法坐视公羊愚被这样对待，却连一个由头都没有。
郭溪询问。
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
“郭姑娘。”
阎闯冲郭溪点头示意，随即看向瘫倒在地面如缟素的公羊愚：“申公屠是你引来的吧？”
“阎城主！”
“申公屠是先天宗师，在下区区散修，如何能够高攀？”
公羊愚还在嘴硬。
阎闯摇头：“你不好奇哪里来的申公屠？”
公羊愚苦笑道：“前几日阎城主被先天神射偷袭，申公屠人称‘阴阳箭’，是射日神山山主，精通射术，想来偷袭那人便是他了！”
“脑子转的挺快。”
阎闯笑笑。
公羊愚争辩：“射日神山远在睨州，我却是土生土长的禾州人士，相隔千里万里，根本不可能认识！”
“身份能作假，但是——”
阎闯有铁证：“但身上功夫做不得假。”
阎闯看向公羊愚，“申公屠虽然没将《阴阳箭术》教给你，但却将另一门神功《通臂猿功》交给了你。这是习练射术的最佳功法，越早修炼，造诣越深，日后转修射术都能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