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首席,这可是我们红袍法师会内部资源再分配的大好机会,相比起强大的死灵系,我们的劣势过于明显,不如我们精诚合作,共同完成此项任务怎么样?”
“如何精诚合作?”
“很简单,大家同时出谋画策,出人出力,共同完成此任务,无论是哪一系成功,成果共享,取得突破的那一系多得百分之一的配额,剩下的交给其他诸系平分,你们看如何?如此一来,我们成功的希望将会大幅度提升。”
“哈……可笑,若是我们七系联合,最后成功的那一系,岂不是只能从死灵系中,获得那百分之一的配额?这么做的意义又何在?”
“低风险意味着低收获,相比起你这种保守的做法,我们附魔系更喜欢品尝那百分之七的美味,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老混蛋,我就知道他们附魔系肯定有办法的,先前只是在藏着掖着,精通魅惑和操控心智的附魔系,在这件事情上,太具有优势了,肯定不想与我们合作,诸位首席呢?”
“哎呀,我还有一个试验刚刚进行了一半。”
“我也有事情,先走一步。”
“与其想要吃现成的,还不如想办法怎么完成任务,对各系来说,机会都是对等的。”
“第一首席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争夺这些配额,而是为了刺激你们完成任务的积极性,你们的精力不应该放在配额上,而是放在任务上。”
“说的比唱的好听,别告诉我,你不惦记这些配额。”
“若是有机会能够壮大自己的法师系,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你会吗?”
“一群白痴,一盘散沙!”
这些红袍法师首席各有算盘。
那些没有优势的法师系,自然是积极寻找盟友,想要共同完成任务,拉低风险。
可问题是,那些具有优势的法师系,怎么可能会将好处拱手让人?
就算是选择合作,信任也是一个大问题,还不如各干各的。
没用多久,具有优势的法师系首席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三个这方面能力最弱势的法师系,互相对视一眼,连客套话都免了,直接开传送跑人了。
这三个法师系,其中两两不对付,平日竞争激烈,合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受到图腾梦境冲击影响的可不仅仅是红袍法师们,还有那些置身在笼罩范围内的图腾精魂和智慧生灵同样受到影响。
前者的融入没有任何难度。
尤其是那些本身就带有元素属性的图腾精魂,进入图腾梦境后,直接转化成为了梦境中的孤岛,或是一个小土丘,或是一个池塘,或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堆,或是一团不停旋转的气团。
单一属性的他们,让这些孤岛组成也非常纯粹。
想要真正变成让人生存的乐土,还需要相互融合,这将是哈斯兰女巫们后期主要工作,这个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而很多莱瑟曼人则是以梦境的方式,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畅游,没有任何不适,接受速度非常快。
因为那些实力相对弱的图腾精魂,是没办法在人前现身的,它们只能通过梦境的方法,与那些莱瑟曼人接触,成为他们的图腾精魂后,与他们一起成长。
所以大部分莱瑟曼人对梦境并不陌生,就算是没有接触过,至少听自己的族人谈起过。
无非就是图腾梦境更真实,更清晰一些。
得到举国之力支持的图腾梦境,顿时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了,轻而易举的便让真实梦境降临在某地,让数万人不知不觉的迷失在其中。
……
贴地而睡的胡边关,伸手一摸,摸了一个空,并没有摸到自己向来不离身的佩刀,急忙打了一个滚,龟缩到了阴影中,警惕的打量着着周围情形,飞快组织着脑海中的记忆。
这一切是他常年驻守翔龙边关养成的作战习惯。
贴地而睡,能让他通过马蹄敲击地面的震颤,第一时间感觉到图坎人或者其他怪物骑兵的袭击。
龟缩在阴影障碍物下,能有效的避免最强悍的第一波骑兵冲击。
胡边关感觉自己的记忆就像一团浆糊,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飞闪而过,既有图坎人的万马奔腾,也有豺狼人的穷凶极恶,还有这西方蛮族的狂野好战。
唯一比较清晰的,是他们正面临着图坎人前所未有的大入侵。
无尽荒野上,所有的图坎人都臣服在了杀戮之王雅门可汗的无尽恐怖中,集合起来,如潮水一样的涌向了翔龙长城。
他所驻守的前沿观察哨,早就被对方的游骑兵给摸掉了,自己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到最近边关报信,结果那些高高在上的边关大老爷们,根本没有当作一回事。
只当这是胡边关作为逃兵的借口,将他杖责五十军棍,丢入了大牢中,等与他所驻守的观察哨的军官联系上后,再作处罚。
在所有的翔龙人眼中,翔龙长城是不可陷落的,而无尽荒野上的图坎人,就是他们圈养在蛮荒之地的牧马人,一群蛮荒中的奴隶,怎么敢向自己强大的主人挥舞刀兵。
结果当天夜里,图坎人就发动了大规模夜袭,雅门可汗动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仅压制了翔龙长城的防护力量,同时还操控了无数守军的心智,让他们见人就杀,彻底搅乱了防守阵型,让无穷无尽的图坎人越过了翔龙长城,杀入了翔龙帝国境内。
而他则趁乱从监狱中逃了出来,随着溃军和难民,沿着教化之路一路南撤。
但是那些图坎人游骑兵,就像是狼群一样,死咬着他们不放,时不时的就会冲上来,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掳掠走大量的人口和牲口,落入那些蛮性十足的游牧人手中,结局将会是灾难性的。
耳边隐隐约约回荡的马蹄声和难民绝望尖叫哭泣,都在告诉胡边关,那些图坎人游骑兵再次追上来了。
至于现在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思维混乱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随波逐流,不停的跑跑跑。
黑暗中,无意中摸到的冰冷物件,让胡边关情不自禁的一滞,瞳孔收缩,鼻孔放大,呼吸急促,心跳开始加快,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手上动作,感觉没错,这是一身明光铠,而且还是品质上佳的。
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会会有一身明光铠?
脑中虽然产生了这样的疑惑,胡边关却顾不得考虑,想也不想的,就用最快的速度,将木头假人身上的明光铠解了下来,往自己的身上装备。
这可是在乱战中保命利器,有了它自己活命机会,将会大幅度提升。
若是当初有这么一身明光铠,自己怎么可能会一路逃到底?早就想办法展开反击了?
唔,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想法?
自己现在不是在逃命的路上吗?
胡边关之所以说这件明光铠的品质不错,是因为它拥有自动着甲的法术功能,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完成披挂。
这至少是什长以上军官才能享受的待遇,普通士兵别说没资格装备明光铠,就算是有,也多数是最普通的,多数是有家底的人自带的,必须两个人相互帮衬着穿戴,很繁琐。
若是有充足战前准备还好说,就怕被打突袭,压根没有时间着装,空有明光铠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等到一身明光铠加身,胡边关的底气明显足了很多,伸手在胸前的护心镜一拍,其立刻亮起了柔和光芒,足以照亮身前五、六米的地方。
这同样是什长级别以上明光铠的标配,既为了夜战方便视物,也为了让那些普通士兵便于在夜间寻找自己的长官。
当然了,也会为自己的敌人指明方向。
有利有弊,就看穿戴者如何使用。
胡边关借机观察周围环境,彻底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他现在置身在一个军官帐篷中,不仅拥有着一身明光铠,旁边甚至摆放着一个武器架,上面剑枪刀斧钩叉,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属于图坎人的弯刀。
这哪里是什长帐篷,这最起码是一个军尉待遇。
胡边关的目光停留在一柄马槊上,就再也挪不开眼,他的爷爷和父亲,都用的一柄好槊,他自己也是从小练槊出身,只可惜家传乌木槊,被父亲带着前往无尽荒野中执行任务,随着父亲阵亡,一起遗失了。
虽然此后经手过好几柄马槊,但是没有一柄顺手的,陆陆续续都断掉了。
这明显是一柄好槊,不仅做工精湛,使用材料也非常高端,锋尖长两尺有二,呈棱形,闪烁着刺骨寒光,稍微离它近一点,都有被冻伤嫌疑。
明显是取东海寒铁打造,并加持了寒系法术,破敌破甲后,将会从里到外的冻结敌人,包括鲜血,故曰寒冰破甲槊。
槊杆取百年老铁木的树杆分成八股加工而成,又用熬制三天三夜的鱼胶,将其粘合起来,用金环束住,外层再用掺和了金丝的麻绳层层包裹。
这种多层复合结构,既让它可以如同钢铁一样坚固,又拥有大弓那种拉弯九十度而不变形的韧性。
这种槊对使用者的要求非常高,没十年浸淫技巧,是很难发挥出威力的。
很巧,胡边关便是其中一员。
几乎想都没想的,直接将它抓到了手,哪怕是在狭窄的营帐中,他依旧忍不住抖动了数个枪花,清脆的“欶欶”声不绝于耳,寒风四溢,整个营帐中的温度都瞬间低了好几度。
“好槊,好宝贝。”哪怕是在生死的危急关头,胡边关依旧忍不住暗暗赞叹。
一甲在身,一槊在手,胡边关的胆气暴涨,等会说什么,也不是一味瞎逃,想办法从那些图坎人手中夺取一匹战马,在那些游骑兵中杀上几个纵横,让他们的追杀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好似进了无人之境一样。
有了寒冰破甲槊在前,兵器架上的其他武器,就显得有点太过普通,但是本着老兵习惯,他还是抽了一柄惯用的边关刀别在腰后,又取了一对铁锏挂在腰环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挑开营帐门帘走了出来。
走出营帐的胡边关并没有发现,随着他的离开,他身后的武器架连同上面的武器都在淡化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他则被营帐门口的另一件事物吸引了目光,一匹枣红战马,备齐了马鞍缰绳。
今天还真是想啥来啥啊。
先是明光铠,后是寒冰破甲槊,现在又来了一匹良驹,即便是面对骚乱局势,依旧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慌乱不安,肯定是久经沙场的战马。
根本不需要想,胡边关直接将其牵过来,翻身上马,将其变成了自己的坐骑。
再次环目四顾,周围情形,让胡边关怒发冲冠,血气噌噌的往上冒,那些图坎人游骑兵已经冲入了这个临时营地中,他们正在肆无忌惮的杀戮掳掠。
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三三两两的将那些翔龙妇女扑倒在地,淫笑着扑了上去,发泄着自己的兽欲,胡边关似乎清晰的感受到,那些妇人少女,用空洞而绝望的目光望着他。
那些老人和孩子,被他们肆无忌惮的砍倒在地,就像是追逐草原上的兔子。
很多图坎人身上已经挂满了金银首饰,大部分上面还带着鲜血,有的耳环上,还挂着半截血肉模糊的耳朵,显然是直接从那些妇人身上,硬生生的撤拽下来的。
“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胡边关几乎想也不想,重重的一拍战马冲了出来,毫不顾忌双方数量上的差距。
作为一名男人,不能守护族中妇孺。
作为一名边关将士,不能保家卫国。
自己愧对七尺男儿之躯。
噗!
那些正在施虐的图坎人,根本没有防备一名全副武装的翔龙重装骑兵杀了出来。
距离胡边关最近的那名图坎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的马槊洞穿了胸口,轻轻一甩,就借着马力,直接将其挑飞,半个胸都生生的斩开了。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胡边关只知道突进突进再突进,将沿途这些图坎人的胸口全部撕开,看看他们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竟然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这些图坎人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一群群武装牧民,无论是反抗意识,还是战斗技巧都不在水平线上。
被胡边关连续屠掉五六个人后,剩下的一哄而散,跑向最近的坐骑,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胡边关哪里肯放过他们,死咬着不放,又连杀三人。
但是终归一人,分身乏术。
还是有五骑,夺门而出,向着黑夜深处跑去。
杀红了眼的胡边关根本顾不得考虑,纵骑直追,但是等到出了临时营寨,没跑几步,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了。
那些图坎逃兵不见了踪影,相反周围多了许多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翔龙士兵,同样是身穿光明铠,或是手持马槊,或是手持长枪,也有的持有狼牙棒之类的重型破甲武器,腰间丫丫叉叉的挂满了短兵,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满了血迹。
很显然像自己一样,刚刚鏖战了一场。
虽然大部分都不认识,仅仅是一眼,胡边关就可以确定他们像自己一样,都是边关溃兵,而非披了翔龙铠甲的图坎人。
铠甲兵器可以掠夺,但是生活习惯,无论是装备的着装习惯,还是武器的持有习惯,双方都存在着巨大差异的,是那些出身蛮荒的图坎人模仿不来的。
除非是那些世代居住在翔龙长城内部,已经被翔龙帝国高度同化的归顺图坎人。
而那样的图坎人,则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图坎人,而是翔龙人。
严格意义上,胡边关便带有这种人的血统,一丝之间,还能看出他与图坎人相似的地方。
但是他自身坚定认为自己是翔龙人,与侵略成性、野蛮暴虐的图坎人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给这些边关士兵太多思考的机会,迎面就响起了剧烈马蹄声和图坎人的呼喊声,很显然那是图坎人的援兵到了,而且数量不少,远远不是刚刚的游兵散勇所能比拟的。
看着身边密密麻麻多达百数的明光铠重骑兵,被刚刚杀戮激起热血的胡边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咆哮道:“干他娘的,我不知道诸位同袍的归属,也不知道你们曾经身居何职,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我就想问诸位同袍,心中是否还有一点热血?是否已经过够了这种溃散逃亡的日子?愿不愿意跟我大干一场?”
“这还用说,这种鸟日子,我早就过的不耐烦了,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想让人像兔子一样的撵着到处跑。”
“俺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弯弯绕绕,若是你说奋勇杀敌,算俺一个,你冲到哪里,俺就跟到哪里,若是继续逃跑,别怪俺吐你一口唾沫,骂你一声懦夫,白瞎了一身好装备。”
“这位大哥说的直接,我喜欢听,干他娘的,就为了这身装备,也要干他娘的。”
“冲上去,杀光那些图坎人。”
“还用说,杀光这些蛮子,一直是我最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