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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妒魔女·贰佰肆拾陆 依旧没有诗歌的故事(下)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五十星,纽加哥,纽加哥第二医院,十二月三日,夜晚。

  汤姆·德勒尔的抢救已经结束了,很幸运,也很庆幸,助手医生长舒出一口气,起码自己是不用担心自己的问题了,他又不由想起了科芬先生那样的精湛技艺,哪怕是已经成为了第二医院的真正管理者,科芬先生作为医生的技术还是如此令人敬佩啊。

  不过,即便手术已经成功了,助手医生也不敢这么快出去,毕竟,此时的汤姆·德勒尔还在麻药的劲头之中,而且还不能够确保手术有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再放一会儿吧,如果再过一会儿汤姆·德勒尔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再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之中。

  汤姆·德勒尔此时的状况并不好,他身上被烧伤的地方太多了,多到几乎可以宣判死刑,也不知道科芬医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样才使得这本应该濒死的人回到生的天平这一端,这样的手术水平,或许放在整个五十星都是独一档吧。

  “生命体征还正常吗?”出于习惯,助手医生向一旁问了句。

  “微弱,但在正常范围内。”一直盯着仪器屏幕的麻醉医师立马回答道,“是不是可以转移出去了?距离麻药过还有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汤姆先生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卫生安全的环境,对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吗?”

  “半小时前已经去准备了,算时间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一旁的二助接过话来,“不过科芬先生现在还没回来,不应该先去询问一下科芬先生的意见吗?”

  “科芬先生离开的时候已经嘱咐过了。”助手医生伸了个懒腰,“那就差不多了吧,把汤姆先生送到病房里面,论看护能力的话还是让专业的那几位来,比如莱莎女士,我记得莱莎女士又是这个月的最佳看护吧?”

  “德勒尔家族应该会有专门的看护过来,行了,这些不是我们能够思考的。”麻醉医师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他是知道的,在这一面窗户外,是德勒尔家族的人,当然了,在手术室之中是看不到手术室之外的事物的,这一间手术室以往都是作为观摩室进行使用的,而现在,却成为了让那些家族的人进行‘监视’的地方。

  德勒尔家族的人已经来了吗?还是休伯伦家族的人?

  不要想这件事了,这不是他应该思考的事情家族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要做的也只是作为一个麻醉医师的工作,保证接受手术的人不会在手术的过程之中感受到疼痛感,既然属于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就让下一个阶段的人来接手下一个阶段的部分。

  咔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麻醉医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总感觉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应该是这几天过于劳累出现了幻听吧,看来今天得回家好好睡一觉了,然后再请一天的假期,好好放松休息一下,不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见外面好像有什么吵嚷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伤者的家属闹了起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简单整理了一下,病床上的汤姆·德勒尔就被推了出来。

  汤姆·德勒尔现在的模样可不怎么好看,身上绝大多数地方都被纱布盖了起来,为了避免伤口的恶化,这些部分都已经做好了处理,这也就意味着此时的汤姆·德勒尔已经不能被看出汤姆的模样了,他的身上就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

  ——-于是故事就被改变了,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本应该持续的故事无法持续,被改变过程的故事将会出现另外的可能性,在齿轮的转动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将会变得不同,已经结束的部分不会结束,新的分支又将在这一刻开始流转。

  “所以我才说‘启示录’很烦人啊……总是能够记录到我不想被记录到的部分,它的规则实在是太难缠了。”齿轮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人类的躯体就是有这一点不好,思维太容易暴露出来了,在启示录的面前,这种脑海之中的言语根本得不到任何防护。

  算了,反正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哪怕被启示录记录了下来也不要紧,现在那个‘魔女’还在应付着启示录所记录的某一日,哪怕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被记录下来,也不会影响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于是,齿轮转动了。”

  齿轮这么说着,在故事的节点进行了一次拨弄,将故事的走向进行改写,首先,提取出当前节点可用的部分,诸如空游独舞、红桃J、纸盒子、尸体、邦尼·科芬、汤姆·德勒尔之类的名字,随后,再从这些可用部分之中进行顺序上的改变,让相隔甚远的名字彼此交缠,从已有的可能性之中分离出新的可能,这就是齿轮。

  “只是没想到海伦娜居然这么没有用……是因为作为人时候的仇恨太强了,以至于扭曲之后依旧保持着复仇的念想吗?”

  一截齿轮在地面上露了出来,随后转动,齿轮的一段是故事的节点,另一端,是维系起来的名,这是属于齿轮的权能,在这个世界之中,这就是她随时可以做到的事情,可惜齿轮并没有什么信徒,所以不会有人为她念出一段祷告词,不过不要紧,这段祷告词总会有出现的那一天,因为故事是可以改变的。

  旋律,叙述诗,基石,构成,机械,转轴,节点,可能性……齿轮上铭刻的文字随着齿轮的转动而变得模糊,这个节点所创造出来的可能性正因齿轮而运作。

  ——以此,来让终止的部分继续。

  “汤姆·德勒尔先生的状况依旧不是很好,我们维持住了他的生命体征,并且对他进行了第一次的手术救治,接下来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确定这次手术后他的恢复情况,并以此来安排接下来的治疗过程。”

  助理医生正在给凯瑟琳·德勒尔说明汤姆·德勒尔的状况,即便是已经四十多岁的助理医生,在面对着凯瑟琳的时候心里也不自觉地没有底气,怎么说呢,站在凯瑟琳面前的时候,就很自然地觉得自己低了一层。

  “你们是专业的,所以一切交由你们来就好。”凯瑟琳·德勒尔说,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善一些,“当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也可以随时说出来,如果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

  这里的我们当然指的是德勒尔家族,这句话让助理医生感到了些许的安心,自然,自然是这样子的,德勒尔家族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家族,有德勒尔先生在,德勒尔家族就是可信任的,可以依靠的,于是,助理医生便开始跟凯瑟琳介绍接下来对汤姆的治疗方案,虽说纽加哥第二医院的技术很高端,但汤姆这样的伤势也可以说是能够写入到教科书之中的案例,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能够活下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就在助理医生和凯瑟琳交流的时候,汤姆·德勒尔被推入到了重症病房里面,此时的病房之中只有一个人,瓦伦纳·休伯伦,当然了,瓦伦纳·休伯伦也不是就这么停留在病房之中,他的身上披了一层薄膜,这是一种防护性的包裹物,防止瓦伦纳身上的细菌或是别的什么污染了病房的环境。

  对此,瓦伦纳没有拒绝,他没有拒绝的可能,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在酒吧时候的服装,上面充斥着各种酒精的味道,还有胭脂的味道,按理来说,他应该会回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只是现在他不敢,卡特琳娜女士肯定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果在这个时候回去,必然会被禁足在休伯伦家之中,算了……算了。

  这里的状况也不好解释啊,这已经不在自己能够应付的状况之中了……

  “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瓦伦纳看着病床上被包裹起来的汤姆·德勒尔,“早知道今天就不和你一起出来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到时候估计又是麻烦事一堆,怎么办啊……汤姆,你要是听得见的话,就赶紧好起来吧,这样,你要是早点好起来的话,我就……我就把你一直说想开的那瓶酒给你开了……”

  瓦伦纳·休伯伦叹了口气,他确实很迷茫,他坐在地上,这个成年男性宛若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一样,推卸着一切责任。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属于汤姆·德勒尔的手指动了动,上面缠绕着一缕蓝色的荧光,好似深海之中的一抹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