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我这会的东西很杂,但是全都不精。”李昊鉴实话实说。
王大爷不提凌雨辰的时候就放松下来,如宝剑入鞘:“不精?你师父是谁啊?哪个门派的?”
李昊鉴说:“其实我原本不是修行人,就跟一个师父练过点太极拳,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八尺之门,然后,嗯,就这样了。”
“不对,你的根基很正,你绝对有个水平很高的师父,不愿说也罢,跟我没关系,你学过太极,练练我看看。”
李昊鉴不是扭捏的人,一拱手:“前辈指教。”
而后李昊鉴板板整整的打了一套太极。
王大爷看完,不禁挠头:“你这个确实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太极本身很深奥,最重要的是太极的阴阳理论,就像是《道德经》,是一种总纲。这不是我要讲的内容,你练练剑。”
王大爷凭空抓出一把长剑,扔给李昊鉴,李昊鉴伸手接住,发现是一柄难得的利刃,不过是凡物,也不多说,开始练剑,不过李昊鉴体悟到的是武当、青城、昆仑的剑意和剑气,并没有学过招式,基本是随心而走,以运用剑意为主。
王大爷看完之后频频点头:“你没学过这几个门派的剑法,却懂剑意,奇怪。”
李昊鉴看王大爷目光如炬,心里对王大爷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来吧,我教你剑法的总纲。”王大爷活动活动筋骨。
李昊鉴好奇:“大爷,你不问我为什么只会剑意,不懂剑法?”
“我没兴趣,你记住保护雨辰就行。”王大爷手中多了一柄木剑:“看我的。”
王大爷运剑并不快,和普通公园大爷耍剑时候差不多,但李昊鉴看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美感,却又说不出哪里美。
如行云流水,风过山林。
“看出来了?”十分钟后,王大爷收剑而立。
李昊鉴点头:“对,大爷,你的剑法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又觉得,这个,嗯,”
“没有破绽,是不是?”王大爷问。
李昊鉴一拍手:“对。”
“这是道韵,是身体与剑的和谐,这是入门基础,恰恰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现在很多人呐,追求华丽的招式,追求破坏力,追求速度,追求上乘法诀,全都不练基本功,本末倒置。”王大爷收起剑:“你能看出来不奇怪,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你要做的是体悟这其中的和谐。”
“这是自然之道!”李昊鉴脱口而出。
“自然个屁!是练功!练的多了你自然会找到平衡。”王大爷说:“刚才是外功,现在我给你讲讲各门各派的剑诀,这是内功。”
李昊鉴性质满满,听王大爷讲几个门派的内功法诀。
“剑诀,总纲大同小异,刚才我讲的法诀,虽然门派不同,在很大程度上有共通的内容,真正让各门各派的功法显示出不同效果的,是心境,每个门派修炼剑诀的时候都会预设一种不同的心境,久而久之,修炼的人都会显示出那种心境。”王大爷说。
李昊鉴似懂非懂的看着王大爷。
王大爷继续解释:“比如武当,讲究浑厚中正,所以武当派的弟子练功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着,练出来的剑法不疾不徐,青城在蜀地,钟灵毓秀,讲究的是灵动,昆仑弟子的剑法偏凌厉,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他们的剑法本就应该是这样,其实青城剑法一样能凌厉,一样能大开大合,看你怎么运用。”
李昊鉴点点头:“有点像标签理论,当你给自己预设了一个人格,你就会不自觉的偏向那个人格。”
王大爷很满意:“孺子可教,不过这只是中级阶段,这个道理很多高手都能想明白,到了修炼高深阶段,每个人就要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佛教里这叫明心见性,在道家叫逍遥,儒家叫做知天命。”
“这是不是得有胸怀天下的高尚品格才能成为最高等级的修行人?”李昊鉴问。
王大爷说:“放屁,当然不是,你说的那是分辨好人坏人的方法,难道坏人就没有绝顶高手?当然有,人性的好坏是相对于人来说,对于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品格没有好坏之分,无论你善良,正义,大气,还是小肚鸡肠,残忍弑杀,对宇宙都是一样的,天地本来就是阴阳二气相结合。”
王大爷的形象在李昊鉴眼中又高大了一截:“我知道了,这个就是承认自己,然后才能更上层楼。”
王大爷说:“对,你是好人,就不要假装是坏人,你是变态,就不要假惺惺的。这是指心性层面,可不是让你为所欲为!”
李昊鉴大笑:“我当然知道,三十三局不就是管理那些为所欲为的修行人的局。”
“对,这个扯远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当你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就算练的是剑诀,用的兵刃就不用禁锢在剑上,用什么都可以,如果你喜欢狂冲猛打,可以用大锤,大刀,你喜欢慢慢折磨对手,可以用匕首,用钢针。”
李昊鉴表示理解,心里想着自己会选什么样的兵器。
“现在别想那么多,小子,你现在的修为,想了都是瞎想,跟我练,我教你三天。”王大爷说。
李昊鉴说:“大爷,就三天?”
王大爷说:“三天够了,很多道理很简单,弄的长篇大套的才是唬人,知道吗?三天中我教的都是剑诀相关,后面的怎么练,靠你自己。记住,苦练,勤奋才是真正的秘诀。”
李昊鉴表示明白,王大爷笑了:“不错,很多人光想着问这个秘诀,那个秘诀,就是不想下苦功,舍本逐末,来吧。”
一间明亮的办公室里,一个梳着背头,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在写着大字,金立德站在书桌对面,背着手,夸赞写的好:“局长,你这字越来越有气度。”
中年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声音洪亮,哈哈一笑:“立德,你这次做的不错,真的把李昊鉴带进了三十三局。”
局长写的是慎独两个大字,而后用小字标上自己的名字,吴战长。
金立德说:“加入三十三局是李昊鉴最好的选择,就是我没想到他会闯进始皇陵,现在暂时不知道他的目的。”
吴战长欣赏着自己写的大字,呵呵一笑:“有八尺之门的年轻人,对始皇陵有兴趣很正常,我们考验同志不用在乎他干了什么,还是要看他的品格,是不是值得信任。”
金立德顺势问:“局长,老屠他们都说你有安排,和李昊鉴有关,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安排。”
吴战长说:“对,李昊鉴太特殊了,他杀的人很多,虽然有被逼无奈的意思,毕竟是凶手,还有,他身上有八尺之门,这个太特殊了,八尺之门的传说很多,至于八尺之门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这些都需要考察一下。”
金立德说:“我支持局里考察李昊鉴,局长,你想用什么方式考察?”
吴战长说:“最好的考察就是在工作中观察,现在天枢对八尺之门的态度还不明确,将李昊鉴的处置权全权交给三十三局,你作为李昊鉴的介绍人,要负起主要责任。”
金立德站直了身子:“我明白,我会带着李昊鉴执行一些任务,在任务过程中进行考察,并如实汇报。”
吴战长招呼金立德在一旁的官帽椅上坐下,分了一杯茶:“我是这个意思,不过啊,不只是你,其他四个副局长都会带李昊鉴执行下任务,形成综合报告。”
“和所有副局长?”金立德一愣。
吴战长看看金立德,意味深长的笑了:“怎么,不放心?”
金立德摇头:“我当然没有不放心,我听局长安排,具体的任务是局里安排,还是老屠他们自己决定?”
吴战长说:“这个没有定下来,如果局里有合适的任务,就由局里安排,如果你们有合适的任务,就让你们自行安排,怎么样,立德,还是接了副局长的位子吧,局里上上下下还不是把你当副局长看?”
金立德一笑:“不,局长,我还是这样好,我这样还有耍赖的资本,接了副局长可就不行了。那谁先带李昊鉴出去?”
吴战长沉吟片刻:“我是这样想的,暂时让李昊鉴独立执行几个任务,你牵头,做下任务评估,特别是执行任务的过程。有没有出格的行动,有没有故意脱离组织的行动。”
金立德表示明白:“局长,请放心,我相信昊鉴不会叛逃。”
吴战长看着金立德笑了:“我当然相信,李昊鉴的任务就由你来派吧,要考验同志,也要保护好同志,我这几天要去天枢开会,讨论阎王殿部队的部署,先不见李昊鉴了。不过李昊鉴的情况我会跟天枢汇报,天枢的处理意见很重要。”
“那其他副局长安排任务是什么时间开始?”金立德问。
吴战长说:“等你的初步报告出来,不过他们几个的脾气你也知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过了一个月,我可不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