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沿街散步,说说笑笑,走走停停。
小半个时辰后,宇文睿在前头领着四人踏上一座长十余丈,东西坐落的拱桥。
宇文睿走到拱桥正中,扶着石雕桥栏,目光顺着干涸的河道往南眺目远望,唏嘘感慨道:“没想到岁月匆匆十三载,这座桥一点变化也没有,只可惜河道里的水干了,失了好景。”
“师叔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戚哟哟问道。
“正是。”
“那师叔可以放心了。”
“何意?”
“师叔再过三十年来,它肯定依然在这里,只会增添一些岁月沧桑,不会有太大变化。”
“听姑娘此言,可见此桥非一般之桥。既非一般,那定然有一段故事。烦请姑娘娓娓道来,吾等倾耳细听。”
戚哟哟笑道:“那要让师叔和三位师兄妹失望了,此桥并无那感人肺腑的故事。不过是人们给它杜撰了个名头,来寄予一些怀罢了。这条河其实是一条人工河,南北贯通整个雁城,人们给这条河起名叫忘川河,咱们脚下这座桥叫三生桥,在那北边”
戚哟哟指向北面,道:“还有一座差不多一样的桥,叫作奈何桥。雁城又分南北十城,在每一座城里都有这样两座桥。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清扫维护,所以就算再过三十年它肯定也还在这里。”
“三生石变作三生桥,与奈何桥南北呼应,倒也别有一番意蕴。”宇文睿点头笑道,“忘川河、奈何桥、三生桥,那鬼门关、黄泉路、望乡台、孟婆汤呢?可有?”
“自古至今,雁城乃兵家必争之地,每经历一场大的战役,都会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人丧命,雁城城墙下的土,掘地三丈都是红的,谁也不知道那红土下面究竟埋了多少冤魂。”戚哟哟感慨道,“所以说雁城的门就是鬼门关,雁城的路就是黄泉路,至于孟婆汤和望乡台,应该在每个人的心里吧。不过你们要是想尝尝孟婆汤的话,过了桥就有,每个饭馆里都有卖,青菜萝卜汤,一文钱管饱。”
“哈哈,那咱们就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尝尝孟婆汤。”宇文睿笑道。
“师叔,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戚哟哟眨眨眼睛问道。
“什么事?”宇文睿嘴角含笑,佯装不知问道。
“师叔要找的地方咱们来了,可是师叔说的惊喜,咱们可还没看见。”
“那你可得竖起耳朵听好了。”宇文睿看着戚哟哟,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讲述道:“十三年前秋天的一个下午,有个小丫头被几个臭小子追打,急之下翻过桥栏跳进了河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小丫头不会游泳。当时我随师父恰巧路过,师父出手救了那个傻丫头。”
看着戚哟哟慢慢张开的嘴巴,缓缓瞪大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又惊喜莫名的表,宇文睿脸上的笑意渐浓。
“我知道。我知道。”黄凤突然惊喜大叫,指着戚哟哟道:“小师叔说的傻丫头不会就是戚姑娘你吧?”
“是、是我。”戚哟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宇文睿,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当年跟随在那个救她的老者边的那个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的影子。
“不是吧?”谭俊彦一脸不可思议道,“原来你们两个十三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小师叔,你这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宇文睿不解地看向谭俊彦。
“你应该想也不想,纵一跃,跳进忘川河里把戚姑娘救上来,来一段英雄救美的美谈。”
“滚!我当时也不会游泳。”宇文睿黑脸道。
戚哟哟噗嗤一声乐了,看着宇文睿道:“原来老先生竟然是医仙前辈,而你就是跟在老先生边的那个好看的瓷娃娃。难怪长得长得这么帅气俊俏。”
“这算不算惊喜?”宇文睿笑问道。
戚哟哟忙点头道:“算,当然算。”
……
南二城,北城区,秋华街。
周剑来看见了院子里种有松柏的小院,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到院门前,抬手敲打院门,可手落到一半突然停住,
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空手而来。
登门拜师,空着手,实在说不过去。更尴尬的是,他上没带钱。
周剑来站在门前,往街道两头望了望,目光落在东街口一个小摊上,他过来的时候从摊子前路过,知道那是一个卖烧饼的摊子。
“要不赊两个烧饼?”
“太寒酸,太敷衍了。”
“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恰巧午饭时间快到了,两个香喷喷的烧饼,既暖腹又暖心。”
“会不会被一脚踹出来?”
“应该不会吧。”
周剑来心里做着激烈的争斗,可他的脚很实诚,因为他发现自己饿了,早晨喝得粥一点也不扛饿。
“老人家,烧饼怎么卖?”周剑来站在摊子前表略显尴尬地问道,他在斟酌该如何开口提赊账。
“十文钱一个。”摆摊的是一个老妪,cāo)着微微沙哑的声音应道。
“这么贵?”周剑来诧异,他在白云城的时候吃过烧饼,也就两三文钱一个。
“小伙子,你告诉我,现在啥不贵?”老妪放下手里的活,站起,两手掐住后腰,看着周剑来乐了,可能是因为常年摆摊,风吹晒的缘故,老妪肤色黝黑,皮肤粗糙,头发花白,脸上褶皱堆叠,写满了沧桑。她看着周剑来笑道:“十文钱一个烧饼,你去城外喊一嗓子,那些难民不得乐得和你叫祖宗。”
“呵呵,老人家说的是,是小子唐突了。”周剑来尴尬一笑,挠挠头,小心翼翼问道:“老人家,我出门忘带钱,您看能不能先赊账?我回头拿了钱,给您双倍的钱。”
“你是准备去那户人家,然后觉得空着手不好,于是过来想弄俩烧饼提在手里的吧?”老妪笑问道,说完补充了一句:“我都看见了。”
“啊哈哈”周剑来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话都赶到这个份上了,头皮一硬,反而就不尴尬了,道:“老人家慧眼如炬,可否发发善心,帮小子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