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迎面而来的斗争
青坪制药的崛起十分迅速，相比圣东制药在顾青楠出走之后，就半死不活的状态，青坪制药的业绩好太多了。
陆圣东眼红也不奇怪。
但是杨子轩没想到的是，陆圣东目前已经不是仅仅眼红这么简单了。
嫉妒的心在啃食着他的心，青坪制药的迅速崛起无疑证明着他陆圣东的失败，这是他一个海归高材生无法承受的，陆圣东在纠缠顾青楠，要求取得青坪制药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被言辞拒绝之后，便想着怎么扳倒青坪制药公司。
陆圣东对于青坪制药也是知根知底的，知道当初他和顾青楠离婚，顾青楠没带走多少现金，只是拿到了一批制药设备而已，之后顾青楠注册青坪制药公司，青坪制药也没能从地方银行上面融资成功，那么青坪制药的资金渠道就十分可疑了。
陆圣东对青坪制药进行了过有关调查，觉得顾青楠能够拿到资金的也只可能是走杨子轩这条渠道。
虽然和顾青楠假夫妻多年，但是陆圣东对于顾青楠的朋友圈子也是十分熟悉，得知顾青楠没能从她朋友圈子里面借贷到钱，陆圣东就基本能够把目标锁定在杨子轩身上，应该是杨子轩这个昔日的南湖党工委，常委副市长，今日手握重权的省监察厅副厅长帮了顾青楠的大忙。
陆圣东回国创业之后，没少和政府人士打交道，也知道杨子轩现在说不上权势熏天，但是在省内影响力也是极大，他如果贸贸然的去举报杨子轩，恐怕这封检举信会直接落到杨子轩这个分管纪检一室和纪检二室的实权厅长手中，等待他的将是杨子轩的严厉打击报复。
因此陆圣东想到了南湖市的一些久闻往事，想起了杨子轩一直以来都和前市长罗泽明不和，陆圣东才费尽心机把这封举报信送给了已经出任交通厅厅长的罗泽明。
不过结果倒是让他很是满意，罗泽明十分重视他的这封举报，还答应帮助他引荐一些省内的著名企业家，帮助圣东制药解决一些困难问题，陆圣东感激涕零，差点没抱住罗泽明的大腿痛哭。
自从顾青楠出走圣东制药之后，圣东制药的各项发展都是陷入了停滞了，但是青坪制药却是蒸蒸日上，同在南湖开发区的一个工业园区里，陆圣东直接被自己的前妻压得要低着头走路。
没想到一封举报信，竟然能够得到罗泽明的信任，让陆圣东感激罗泽明的知遇之恩的时候，同时也更加下力气去找杨子轩在南湖党工委位置上面的污点。
……
八月中旬，中央已经基本敲定了分税制的试点了，罗浮省作为中部试点之一，由陈志温主持和中央接洽的工作，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的小组成员，将会下来罗浮省研究相关工作。
杨子轩坐在陈志温对面缓缓说道，“省内应该很有阻力吧？省长你要做的工作不少啊。”
陈志温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脸色也变得肃穆，“在省政府办公会上面都有不同的意见，文清省长就对分税制的抵触不小，认为这是中央在抽我们财政的血……”
杨子轩叹了一口气，“黄省长有抵触也是可以预见的，管人事，省长管预算，分税制搞下来，恐怕他这个省长也不好过啊，全省那么多机关人员张大了嘴等着吃饭，财政本来有点吃紧了，又被中央抽了一部分上去，日子恐怕更加难过了……”
陈志温推开了胸前的文件，盯着杨子轩的脸，“张亚东副省长也是意见很大，对把我们省定为中部分税制改革试点十分不满，他是分管工业的副省长，摆明说了，现在省内经济刚开始发展，需要花费的钱的地方很多。现在恐怕阻力会很大……但是中央已经指定了让我负责在省内协调这件事，汪从容副总理也找过我谈话，不管遇到什么苦难，我都没办法拒绝了！”
杨子轩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只能想办法做这些人的工作……”
出了陈志温的办公室，杨子轩便接到了石峰信的电话了，说已经找上了他那个在益州汽车制造厂的同乡，中午要在老地点吃饭。
杨子轩也不敢耽搁，匆匆回到省纪委的办公室，拿起公文包，就走出了走廊，让刘可克先去取车，刚下楼梯，便到了邵平哼着小调上来了。
邵平着杨子轩急忙的样子，笑道，“哟，子轩同志这是去哪啊？体改办？”
杨子轩没有正面回答，缓缓道，“邵今天好心情啊！”
邵平低头着鞋子，又杨子轩，突然笑道，“好心情说不上，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儿……”
完便跟杨子轩错身擦肩而过，杨子轩在琢磨着他的话，难道邵平已经想通了不继续和他斗了？所以心情开心？
刚走出没两步，邵平又扭转头，喊住了杨子轩，“文清省长今天早上找我谈话，提到了你，让你不要经常抛头露面，像蔡羽那个案子，用得着你出去作证吗？搞得我们省政府和政法委那边的关系十分紧张了，黄省长也很被动，邮电部得领导直接把电话打到我的座机和省长的座机上面来，说蔡羽是个好同志，只是喝醉了酒，犯了错误，没必要一棍子打死……”
蔡羽是省通信管理局的副局长，省通信管理局由省政府和邮电部双重领导，省政府对通信管理局的影响力也不小，这次蔡羽的案被省内媒体曝光，省政府也是颇为没有面子。
杨子轩心头有些气了，扭头冷冷道，“邵，请你回头转告省长，如果继续发生这样的案子，而且又被我碰上了，不管当事人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你邵平，我也一样会出庭作证！”
杨子轩这般反弹般的强势，立刻把邵平气得全身发抖。
“你！你……反了！”
杨子轩双手叉在胸前，仰头着盛气凌人的邵平，平静道，“违反党纪法规，撞到我手里，算他倒霉！”
邵平被杨子轩气得说不出话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心平气和，“我和省长的意思不是让你包庇违反党纪法规的领导干部，只是在处理手段和方式上面，要有技巧，多想想，多动动脑筋，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
“就算是你主政一方，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和邮电部这种强势的部委领导打交道吧？我劝你还是多想想，别把部委里面的官儿得罪个干净了。”邵平声音降了下去，也觉得自己在这种公开场合和杨子轩争吵，只会让他的身份降低和授人以柄。
蔡羽是从邮电部调任罗浮省通信管理局副局长的，和邮电部一些领导关系也不浅，这次出事之后，也曾经通过邮电部的领导向罗浮省政府施压。
杨子轩嘴角冷笑，“谢谢邵平和省长的好心提醒，我作为监察厅副厅长和主管省纪委纪检一室的领导，会有自己的独立判断，我有自己的独立判断，蔡羽的违规十分严重，严重损害了我党干部的形象，就要重罚，双开已经是便宜他了。”
“竖子不可教也！”
完，邵平便拂袖上去了，到四周有不少办公室的人在偷听热闹，心头的火气正无法发泄，怒吼了一声：“什么？都回去工作！”
杨子轩笑了笑，摇了摇头，便下去了。
邵平回到办公室神情复杂的站在窗前，纪检一室的马钢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刚才邵平和杨子轩之间的交锋，他也是全部到了，邵平终究还是底气不足，和杨子轩多次斗争的失败，已经让邵平不敢和杨子轩彻底撕破脸了，没了当年那个在纪委一言九鼎的副的霸气。
邵平注视着杨子轩那辆富康，缓缓开出省委大院，保洁员正在汗流浃背的扫着本来就是洁净的大道，马钢进来了，也没有回头，“真没想到他的脾气竟然比牛还要倔！”
马钢心里暗暗道，这也是你自找的，没事儿拿什么鸡毛当令箭啊？以为有着黄文清的口谕，就能压倒这个年轻人了？还真是痴心妄想。
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就不能这样说了，马钢笑了笑，“就由他去吧，文清省长要批评他，就让文清省长自己批评好了，您没必要给省长传话啊！”
邵平心里一惊，细细品味着马钢的话，登时悔青了肠子，对啊，自己被黄文清摆了一道，竟然还不自知！
黄文清想要批评杨子轩，干嘛不直接把杨子轩叫去办公室批评，而要他这个省纪委副传话了呢，无非就是黄文清不想自降身价和杨子轩吵，而是把麻烦踢给了他！
这个黄文清也是个老狐狸！
邵平心里暗暗骂道，难道自己的斗争水平被杨子轩拖低了？黄文清这么简单的意图都没猜透。
为了掩饰自己被黄文清当枪使的尴尬，邵平立刻换了个话题，“罗浮省省内的**问题不容乐观，那封关于杨子轩的举报信，你了解了什么情况……有什么重大进展？”
马钢眼睛如同猫头鹰般随时寻找着捕猎的目标，“已经联系上举报人――陆圣东了！我已经让老庆带人去了南湖一趟，没有惊动南湖方面的领导，只是找到陆圣东了解情况，不过我怕要收集一些关键证据，还是需要南湖市委的配合！”
邵平摇了摇头，“不可！杨子轩是南湖崛起的干部，虽然离开了，但是在南湖当地的威望不小，无论是南湖开发区的党工委，还是南湖市委石峰信都和杨子轩关系很深，只要惊动了南湖市委，立刻就会引起杨子轩的警觉，再想进一步调查，恐怕就千难万难了……”
马钢皱了皱眉头，“我就不相信杨子轩在南湖一个人也没得罪？现在南湖市的市长是曾经做过省委副秘书长的钱刚……钱刚也是求进步的人，没理由和石峰信一团和气啊……”
邵平心想也是，钱刚在南湖基本都被石峰信压着，石峰信这次离开南湖已经是定局了，就算不能上位副省长，也要外调了，钱刚肯定也有想法，说不定手里面也有一些不利于石峰信的材料呢。
邵平便开口吩咐说道，“那你可以去亲自去探一探钱刚的口风，但要注意方式……”
马钢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陆圣东和杨子轩之间过节不大，我觉得这封举报信不是无的放矢的，据我说知，杨子轩曾经在南湖开发区的园区内设立一个创业基金，从开发区财政拿出一部分钱投入这个创业基金，但是口号就是为了吸引一些优秀的海归精英和沿海精英到工业园区创业，这个出发点是很好。但是在具体评定环节，可能出现了**行为……”
邵平脸上带着一丝惊喜，这个发现可是不错啊，“哦？难道杨子轩在评定企业是否具备获取创业基金资质的过程中，发生**行为？”
马钢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根据老庆反馈回来的情况就是这样，当时想要获得创业基金的人员不少，其中就包括这个顾青楠，顾青楠当时还是陆圣东的妻子，之后离婚创立了青坪制药公司，现在省内宣传得红红火火的青苹果口服液就是青坪制药公司的产品……”
“杨子轩是创业基金的资质审查评定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据陆圣东所说，顾青楠当时和杨子轩走得很近，甚至深夜去找过杨子轩，然后通宵不归，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性贿赂的问题。”
邵平脸色兴奋了起来，似乎这次真被马钢抓住杨子轩了死穴，他不能不兴奋，“说下去！”
马钢点了点头，“顾青楠和陆圣东的离婚之后，顾青楠分到了圣东制药的一部分医疗器械和生产设备，除此之外毫无所得，可以说此时顾青楠是身无分文的，而且顾青楠和当地银行领导关系恶劣，也没能从银行贷款。但是顾青楠之后注册青坪制药公司的注册资金就达到一百万，除了创业基金的三十万之外的，还有七十万是无法解释来源的……”
邵平心里一动，拍了拍马钢的肩膀，笑道，“老马，不错不错，你这次的调查可是十分有针对性啊，这个顾青楠是个很好得切入点！”
马钢叹气，咬牙切齿说道，“是啊！性贿赂这些不能单独立案，也不能对杨子轩造成什么太大的损伤。但是这个七十万如果是杨子轩交给顾青楠的，杨子轩这辈子就甭想翻身了……”
邵平倚靠着桌子，喝着茶，“老马，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线上面的蚱蜢了，杨子轩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这段时间，就专心负责这个案子得了，真要办成了，对你我都是一件好事儿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进入省纪委常委班子吗？杨子轩被搬走了，就是你的了……”
马钢砰然心动，邵平的话，确实让他心动了，虽然他现在也是享受副厅级待遇，但是还是和杨子轩这种实权副厅有不少的差距的，而且杨子轩是省纪委常委，在省纪委常委领导班子里面，有话语权，比他这个纪检一室强的是不是一点半点啊，说他对杨子轩那个位置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杨子轩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钳制住，不让他有心思关注你们的调查工作的，你就放手去调查得了……”
……
石峰信和杨子轩约定在酒店，同行的还有一个矮小精悍的人，是石峰信的同乡廖兵，握手的时候，杨子轩能够感觉到他手掌的粗糙，听石峰信介绍廖兵也是从工人一线干起来的车间干部，现在是益州汽车制造厂的车间主任。
廖兵一直都知道同乡之中有石峰信这样一个在官场上面有所成就的老乡，但是石峰信很少回乡，廖兵也不会刻意去攀关系。
没想到这次石峰信会主动联系上他，倒是令廖兵有点受宠入惊，听到石峰信要把刚刚在体改办上任的体改办副主任介绍给他认识，也是一脸惊讶，不知道石峰信是什么意思。
廖兵长期在国企的技术一线，对于官场上面的弯弯道道也不是很清楚，心眼实，也不想继续揣测了。
杨子轩握着廖兵手，笑道，”廖主任好啊……”
廖兵有点受宠入惊，忙道，“杨主任，您这是嘲讽我，我一个车间主任，怎么敢在您面前称主任呢？”
石峰信在旁笑道，“都是主任嘛！今天可是主任碰头会啊！”
三个人哈哈一笑，分别落座了之后，石峰信率先开口，探一探自己这个老乡口风，“老廖，你们益州汽车制造厂可是办得红红火火啊，去年完成了深度技改，更加开放外资进入，今年开始申请上市，真要上市了，又跑在我们南钢前面了，成为省内国企明星企业了……”
廖兵也不疑里面有诈，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儿！我们益州汽车制造厂还要向你们南钢学习呢……”
杨子轩注意到了，廖兵里面还有话，旁敲侧击，“廖主任，你开玩笑吧。南钢的技术改革落后于你们，今年才开始申请技术改革，申报的材料刚刚摆在我桌面上呢。你们没有什么需要向南钢学习的